老程和薛仁貴有要事要談,韓漠便告辭出門以避嫌疑。鬼知道又是什麼朝廷機密。他不好奇,也不想摻合,隻想著趕緊去終南山拜佛,好趁機溜。接下來的日子是備戰備荒。韓漠悄悄命人準備水、幹糧等路上用得著的東西。vivi想到前途未知的逃亡計劃,心情越來越緊張。
但是,事情的發展往往不以人力為轉移。柳夫人居然決定親自帶韓漠去拜佛。過了一天,薛府和程府的女眷決定一起去拜佛。去終南山拜佛的隊伍越來越壯觀。到了八月十三,兩府上下沐浴齋戒,好做準備。在提心吊膽中又過了兩天,解放的一天終於來到了!
一大清早,vivi在渾身上下藏滿了珠寶細軟,按捺不住激動緊張的心情,唱起歌來。韓漠說“跑調了”,然後拉開房門,先幸福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今天的陽光特別燦爛,喜鵲在樹上喳喳地叫著。韓漠做著伸展運動,走出門來享受大好的秋色和自由的空氣。
胡鬧來請他:“公子,車馬已經備好,夫人那邊也有人請去了。”
韓漠很愉快:“好!走!”
vivi跟在韓漠身後出門,胡鬧一攔她道:“夫人吩咐,你不必跟去,隻在家裏照看就是了。”
vivi:“什麼?”
胡鬧重複了一遍:“夫人有令,你就別去了。”
vivi差點崩潰,鬱悶地看著韓漠。
韓漠想了一下,做無所謂狀,說:“那你呆著吧,我晚上就回來了。”vivi隻好遵命,眼淚汪汪地目送他們出門。
於是,薛府和程府的女眷帶著公子小姐、丫鬟小廝,幾輛馬車浩浩蕩蕩向終南山開進。柳夫人叫都都坐到二夫人車上,自己和韓漠坐了一輛車。楚衡、程虔宗則騎馬隨行。韓漠撩起車簾看看外麵。路上全是去佛寺行香禮佛的善男信女們,還有許多人家在家門口施齋。
柳夫人笑道:“人人禮佛,真是太平景象。”
韓漠點點頭:“是。”
柳夫人:“大夫說你腦子沒事,身子也好了。娘就放心了。”
韓漠:“是。”
柳夫人:“娘就你一個親生兒子。”
韓漠放下簾子:“四小姐不是您親生的嗎?”柳夫人歎道:“她生母原本是我的侍婢,早早就去了。兒啊,你要是再離開家,娘也就不活了。”
韓漠愣了一下,笑著說:“沒啊。”
柳夫人:“你那天帶著金銀珠寶到後門,難道是閑逛嗎?”
韓漠說:“是閑逛。我好像記得,以前從來身上都帶很多錢的,這沒什麼啊。”
柳夫人埋怨地看著他。韓漠說:“我是想出去逛逛,天天被十幾二十個人圍著,想清淨一會兒還得以死相逼……有點受不了。”
柳夫人道:“娘知道,你過去閑雲野鶴慣了,怕受拘束。你放心,隻要無傷大雅,一切稱你的意就好,娘和你爹都答應。”
韓漠傻笑了一下,看著夫人真拿自己當兒子了,他也有些遺憾,想:“我今天肯定不走,不過以後不能不走。您就原諒我吧。”
柳夫人回憶著過去,說:“你小的時候就不和你爹親近,他要抱你,你就掙紮著不讓。可是你爹也是疼你的,你被人劫走,他派人找了你二十年;現在你回來了,也長大了,要多孝順他,知道嗎?”
韓漠挑撥離間:“父親他那麼多女人,您就一點都不生氣嗎?”
柳夫人一笑:“漫說是達官顯貴,就是一般的有錢人誰不是三妻四妾呢?你爹能糟糠之妻不下堂,已經很不錯了。”
韓漠想:“這個時代真幸福。”
玉泉寺香火鼎盛,香客眾多。廟門口還架著大鍋施粥,有許多窮人去喝。總之來來往往的人,都很虔誠,除了韓漠。住持和幾個僧人在門口迎接幾位夫人小姐公子進廟裏拜佛,填香油。
韓漠百無聊賴地跟著參觀。在柳夫人批準之後,他出了大雄寶殿,在寺裏轉悠,兩個侍衛和蘭兒等三個丫鬟緊緊跟著。韓漠說:“不用這麼緊張。”侍衛和丫鬟很緊張。韓漠指著一尊飛天像,跟他們說:“你看這個雕像,身材多勻稱,就是這個肚子怎麼挺這麼大,不知道怎麼回事哈?”丫鬟們臉紅了,捂著臉低頭,放慢了腳步。
又走到一尊神像麵前,韓漠哈哈大笑,指著神像的表情配音:“嗯,又便秘了……”侍衛們見大公子敢開佛像的玩笑,都覺不妥,忍不住說:“公子,玉泉寺可是有名的寺廟,香火一向旺盛,菩薩也是很靈的。”韓漠笑了:“放心,話是我說的,天打雷劈有我頂著,你們放鬆,放鬆。”侍衛們離他稍微遠了點。
幾個人又走了兩步,到了寺院的後院,韓漠指著在石桌旁下棋的一大一小兩個和尚,說:“你瞧這蠟像的腦袋多亮啊!”說著過來摸了摸小和尚的頭。
被摸的蠟像雙掌合十,念了聲佛號轉過身來:“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