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了笑,繼續說道:“所以,不管是第一種揭秘,還是第二種揭秘,都是胡說八道。有腦子的人仔細想一想,也知道肯定不是那麼回事。趕屍秘術博大精深,流傳數百上千年,這其中的門門道道又豈是外人能夠知曉的?巫道八門,各有各的門道,各有各的神秘!”
我和柳紅衣正嘮著話,貨車已經停了下來。
外麵傳來敲門聲,然後是一個工人的聲音:“九爺,可以下車了!”
“走吧,現在才開始真正的趕屍!”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筋骨。
貨廂門打開,柳紅衣當先跳下車,然後搭上一塊木板,這塊木板主要是為喜神準備的。
我搖晃著引屍鈴,引領趙高走下貨車,清脆的鈴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悅耳。
那個工人看見這一幕,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發毛,所以也沒敢久留,跟我說了句“九爺保重!”,匆匆忙忙駕車離開了。
我環顧四周,發現我們已經來到郊外,這裏沒有人煙,往前不遠就是野草叢,穿過野草叢就進入蒼莽的原始大山。
湘西多山,所以湘西的城市都是在群山圍繞的山凹裏麵,隻要一出城,就麵臨著翻山越嶺。也正是由於這樣特殊的地形地貌,才讓趕屍一門悄然興起,這樣的地形,是最適合趕屍的地形。
“我們往哪邊走?”柳紅衣問我。
我從包裏掏出一個小巧的指北針,衝柳紅衣招了招手:“走這邊!”
因為我們趕屍匠,長年累月都在原始大山裏行走,隨身揣著一個指北針,便於辨別方向。要不然在鬱鬱蔥蔥的叢林裏麵,是非常容易迷失方向的。
接著,我又取出一盞油燈,點亮之後遞到柳紅衣手裏。
“陰人上路,陽人回避!”
我和柳紅衣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野草叢中,隻剩下我的聲音在寂靜的冬夜裏回蕩。
我跟柳紅衣說:“我們趕屍匠,都是夜晚趕路,白天休息,你跟著我走這一趟,可能要吃苦了!”
柳紅衣說:“沒關係,我也經常這樣!”
野草叢生,夜風輕輕一吹,那些野草就嘩嘩作響,如同海浪一樣的翻滾。
這裏的野草有一人多高,我們在野草叢中行走,根本就看不見蹤影。
油燈散發出昏黃的光亮,更添詭秘之感。
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就在我們即將穿過野草叢的時候,柳紅衣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往後看。
“怎麼了?”我問她。
柳紅衣皺起眉頭道:“我總覺得身後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有人跟蹤我們?!
我微微一怔,立即回頭張望,但見身後的野草叢空蕩蕩的一片,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沒有人呀,是不是你多慮了?”我說。
這裏野草晃動,四麵八方都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可能有時候會產生錯覺,這也正常。
柳紅衣沒有多說什麼,重新拎著油燈上路。
穿過野草叢,我們趕著趙高的屍體,進入蒼莽的原始大山。
翻過這座大山,就能抵達趙高所在的高山村。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感覺上好像挺近的,翻過眼前的大山就到達目的地了,可是翻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像這樣的一座大山,翻過去起碼要兩日時間,一日爬山,一日下山,路途可一點都不近。
我們一口氣走到半夜,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三點。
“紅衣,累了吧?前麵有棵大樹,我們過去歇會兒!”我指著前麵一棵大樹說。
從網吧出來,我們已經連續跋涉了四五個鍾頭,腳都走痠了,所以停下來歇歇腿,同時喝點水,緩口氣。
雖然隻是喊一句“陰人上路,陽人回避!”,但是這幾個鍾頭裏,我都記不清自己喊了多少次,反正嗓子都快喊啞了。
柳紅衣當先走到大樹下麵,把油燈往地上一放,揉著小腿說道:“幹你們這一行,確實有夠累的!”
我引領著趙高走到樹下,讓趙高靠著樹幹站立,然後我籲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棵大樹是棵古木,樹幹粗壯,至少需要三五個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合抱,生長得枝繁葉茂,如同一把巨大的綠傘。地上樹根錯綜盤繞,就像爪子,深深插。入地下。
“蕭九!”
我剛坐下,柳紅衣突然低低喊了我一聲,聲音中帶著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