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披上外衣,輕輕呼喚著小春的名字,這個時候,我發現門是開著的,裂著一條縫隙。
我皺了皺眉頭,這大晚上的,小春不會跑出去了吧?
我拉開房門,探出半個腦袋,走廊裏一片死寂,大家都已經睡熟了。而且後麵這條走廊,本身也沒有幾個孩子。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的,透露出一絲詭異。
砰砰!砰砰!
我豎起耳朵,總算聽清楚了,這聲音像是什麼東西的撞擊聲。
我聽了一會兒,辨明聲音的來源,推開房門往走廊深處走去。
沒走幾步,就看見前方走廊的黑暗中,隱隱現出一個小孩的背影。
“小春?!”我微微一怔,喊了他一聲:“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外麵做什麼?”
我快步走過去,走廊的盡頭是一麵牆,牆皮都剝落了一大半。
我走過去的時候,看見小春還在對著牆壁揮手,像是在跟誰說著再見。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心說這小春該不會是夢遊了吧?
小春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牆壁上,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春!小春!”
小春抬頭看了我一眼:“蕭九哥哥,你怎麼醒了?”
我暗暗籲了一口氣,小春還能認識我,還能跟我對話,說明他應該不是夢遊。可是,既然他意識清醒,那他剛才是在做什麼?
“小春呀,你剛剛是在跟誰揮手再見呢?”我疑惑地看著他。
小春說:“一個小姐姐!”
一個小姐姐?!
我豁然轉頭看向麵前的牆壁,牆壁上光禿禿的,隻有一隻壁虎倉皇爬過,牆上連半個鬼影都沒有,哪裏來得什麼小姐姐?
小春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正好此時,又吹過一股陰風,我的雞皮疙瘩瞬間暴起。
我暗暗捏了把冷汗,走到牆壁前麵,伸手在牆上敲來敲去,牆壁冷冰冰,硬邦邦的,並沒有什麼異樣。
可是,小春所說的小姐姐,又是怎麼回事呢?
“小春,你所說的小姐姐在哪裏呢?”我問小春。
小春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叫我出來玩皮球,我就在這裏跟她玩皮球,我把皮球滾給她,她把皮球滾給我,玩得正高興呢,後來她說時間不早了,她要走了,然後就抱著皮球離開了,這個時候,蕭九哥哥你就出現了!”
“離開了?!”我看了看麵前的牆壁,指著牆壁問:“你是說,她從牆裏離開了?”
小春說:“好像是吧,反正她一轉身,很快就不見了!”
“那個小姐姐長什麼樣子?”我問。
小春回答:“很漂亮,紮著兩個羊角辮,穿著一件紅肚兜!”
“她來找你玩皮球?”我奇怪地舉起小春的雙手,但見他的手心裏髒乎乎的,確實像玩過皮球的樣子。
我沉吟著,回想起剛才那一陣奇怪的砰砰聲響,現在聽小春這麼一說,我終於明白,原來那陣古怪的聲音,是皮球滾動的聲音。
剛剛那聲音我是聽得清清楚楚,說明小春應該沒有撒謊。
可是,他所說的小姐姐是怎麼回事?
這裏是走廊的盡頭,已經沒有路了,即使那個小女孩要離開,我肯定也能看見她,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看見,而且據小春所說,那個小姐姐貌似還從牆壁裏溜走了。這……這他娘的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我又想起了之前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禁不住一陣毛骨悚然。
我越來越覺得,牆壁裏麵好像有一雙眼睛,正在冰冷冷地看著我。
我甩了甩昏沉的腦袋,拉著小春往房間裏走去。
進房間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走廊的盡頭黑沉沉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就在這時候,走廊頂上一閃一閃的燈泡,也突然間熄滅了,一片漆黑。
回到房間,我給小春把手洗幹淨,然後把他拉回床上。
也許是剛才玩得太累了,小春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我也重新躺回床上,可是卻再也睡不著了,心裏掛念著剛才的事情,越想越覺得莫名詭異。小春說有個小女孩找他玩皮球,為什麼我沒有看見那個所謂的小女孩?難道這一切都是小春的癔症?可是,如果是癔症的話,之前我也親耳聽見皮球滾地的聲音,這又說明小春沒有說謊,難道我也跟小春一樣產生了癔症?
或者是說,並不是我和小春產生了癔症,而是這座孤兒院裏,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