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們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的驚訝。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都覺得這件事情要黃了的時候,沒想到居然奇跡般地發生了轉折。
實話講,我的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覺得不可思議。
直到劉局長跟庫俊威握手離開,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庫俊威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怎麼?發什麼呆呢?這筆又賺了十萬塊,你們大家都有份,一人能分兩三萬呢,不感到高興嗎?”
“高興個屁咧!”我擦了把冷汗,長籲一口氣:“我說庫大師,以後有事兒能不能大家商量商量,你剛剛可把我們嚇死了,張口就是十萬,如果劉局長不答應怎麼辦?那我們之前的所有計劃豈不是全泡湯了嗎?這事兒別說十萬,就是一分錢都不要,也得把它拿下來呀!”
庫俊威嗬嗬一笑:“蕭九呀蕭九,你這就叫做婦人之見!以我對劉局長這類人的了解,十萬塊他絕對不會拒絕的!因為他的身份地位在那裏放著呢,我若是要價低了,其一,不符合劉局長的身份;其二,把我們自己貶低了,不符合我們的身份。價錢太低,劉局長還以為我們道行太低呢!所以有時候談生意,該端著就必須端著,得學會裝逼,懂嗎?”
庫俊威一番話說得言之鑿鑿,令我很難辯駁,我搖了搖頭,不想跟他理論,庫俊威那張三寸不爛之舌,怎麼說都在理。
我們給劉老爹定了個下葬的日子,時間定在三天以後。
雖然說我們這次是抱著其他目的,但是對於置辦喪禮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全力以赴,十分認真去做,死者為大,我們尊重每一位死者。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老黃帶著另外兩個抬棺匠跟磊子彙合,他們四個抬棺匠負責抬棺。
出殯之前,庫俊威還給劉老爹做了一場法事。
靈堂中央放置著那口玉棺,玉棺四周跪著劉家的老老少少,統一穿著黑衣,臂上纏著白花。
玉棺周圍點著一圈銅燈,銅燈裏注滿燈油,一共七七四十九盞。
庫俊威換上嶄新的道袍,披散著頭發,很有仙風道骨的韻味。
他左手比成劍指,右手揮舞著鐵劍,腳踩七星步,如同喝醉了酒似的,繞著玉棺走了好幾圈,一邊走一邊念叨著稀奇古怪的咒語,我們也聽不明白,但是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
最後,庫俊威在玉棺前麵停下腳步。
我給庫俊威端上一盆早就準備好的糯米水,庫俊威收起鐵劍,左手端著盆,右手舉著一截柳樹枝,繞著棺材走了一圈,用柳樹枝蘸著糯米水,不停地潑灑在玉棺上麵,名曰“洗棺儀式”,這樣做的目的是洗去玉棺的汙穢之氣。
劉家的老老少少對庫俊威的表現非常滿意,在私底下都稱讚庫俊威是大師。
看得出來,劉局長也很滿意,對於自己花費的十萬塊錢,他覺得很值。
“時辰到——”陳秀才走出來,喊了一嗓子。
磊子和老黃他們走進來,掏出龍筋,開始捆綁龍棺。
陳秀才又喊道:“在場的,凡是屬虎,蛇,狗的人全部退下!”
靈堂裏麵,陸陸續續走了幾個人,他們的屬相跟劉老爹的八字是相衝的,所以這三個屬相的人不適合送葬,以免衝了煞。
這個時候,四個抬棺匠已經捆好龍棺。
我趕緊走到靈堂外麵,點燃鞭炮,鞭炮劈裏啪啦作響。
等到炮聲結束,磊子抄起一隻事先準備的瓷碗,砰地摔碎在地上,中氣十足地喊道:“起棺!”
四個抬棺匠呼哧呼哧抬起玉棺,玉棺很沉,四個抬棺匠脖子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他們的精氣神很足,濃眉虎目,瞳孔裏精光閃爍,身上的肌肉全都突兀起來,抬著龍棺緩慢而堅定的走出靈堂。
走出靈堂的時候,外麵的天色還沒有亮。
為了把葬禮辦得熱熱鬧鬧,我還專門從鄉下找了一支送葬樂隊,鑼鼓嗩呐齊上陣。喪樂隊走在最前麵,一路吹吹打打,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送葬隊伍蜿蜒數百米,劉局長抱著劉老爹的黑白遺照,走在喪樂隊後麵,我們和抬棺匠一起,跟在劉局長身後,再後麵就是劉家的親戚,而後還跟著很多臂膀纏著黑布的送葬者,全都是劉局長的手下以及社會上的各類人員,這些人都是來拍劉局長馬屁的。
這支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從城中央穿城而過,場麵極其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