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俊威一邊說著,一邊從米缸裏抓起一把大米。
但見那米粒圓潤飽滿,雪白雪白的,應該屬於那種口感很好的上等大米。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米有什麼古怪?”
庫俊威正色道:“你想一個問題,如果這半缸子米是以前陳家留下的,那麼放在米缸裏麵已經十年之久,存放了十年的大米,還能像現在這樣圓潤飽滿,雪白透亮嗎?你看看這半缸子大米,都是新鮮的上等好米,明顯是有人後麵倒進去的!”
庫俊威這麼一點撥,我立馬就明白過來,是呀,如果缸子裏的大米存放了十年那麼長時間,肯定都變成了糙米,不可能像現在一樣,看著這麼新鮮。
我抬頭看著庫俊威,庫俊威臉色凝重:“九伢子,這間屋子絕對有問題!”
我嗯了一聲,頷首道:“是的,我也看出來了!”
庫俊威轉身走出廚房,來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九伢子,我是不打算走了,準備留下來看看情況。如果你趕著回家的話,那你先回去吧,等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妥當了,再來水窪村找你!”
既然庫俊威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難道還能夠拋棄他,一個人離開嗎?
當然是不能的!
我跟庫俊威是兄弟,他決定留下來,那我也得跟著留下來。
作為兄弟,我始終牢記八個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也許以我的本事,留下來對庫俊威也沒有太大的幫助,但是多一個幫手,終歸是一件好事,比一個人孤軍作戰強得多。
所以,我幾乎沒有太多的考慮,把封蓋重新蓋在米缸上麵,走出廚房,拍拍雙手說道:“你不走,我當然也不會走的,我留下來陪你!”
庫俊威衝我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我們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時間已經臨近中午。
庫俊威伸了個懶腰,打著嗬欠說:“我看這大白天的,也不會有什麼事情,我建議我們先補個瞌睡如何?”
昨晚我們在足浴城可是整整一宿都沒有睡覺,花費大半夜的時間在對付陳俊男,然後還喝了那麼多酒,其實我的睡意早就來了,隻是一直沒有顧得上休息。現在一閑下來,睡意就像翻湧的海浪,一個勁地湧向腦門。
我也跟著打了個嗬欠,對庫俊威的提議表示同意:“可以!我也確實是困了!這裏正好有兩間臥室,兩張床,我們一人睡一間吧!”
庫俊威點點頭,起身往陳俊男的臥室走去:“我把大美人的香閨留給你吧!”
“你……”我漲紅了臉,還沒說話呢,庫俊威走到門口,不忘回頭補充一句:“不用謝我,我是雷鋒!”
庫俊威走到陳俊男的臥室,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胸前,直接睡了過去。
我還沒有走進隔壁臥室呢,就已經聽見庫俊威雷鳴般的呼嚕聲。
這小子可真是秒睡啊,看來他比我還累得慌。
我走進隔壁臥室,在床上躺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張照片在眼前飛旋。
陳俊男和他媽媽合影的那張照片,一直在我的眼前飛呀飛呀,如刀子一樣割裂著我的神經,讓我的腦袋一陣一陣地抽疼。
照片上,陳俊男的影像逐漸變得模糊,幾乎看不清楚。
但是陳俊男媽媽的模樣,卻在我的眼前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戴著3D眼鏡看電影一樣,陳俊男的媽媽就在我的眼前。
我使勁甩了甩腦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心中惴惴不安:“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對陳俊男的媽媽念念不忘呢?不是吧?難道我有戀母情結?”
我對自己內心的那種感覺,充滿了焦慮和矛盾。
我從床上爬起來,一向很少抽煙的我,主動點上一根煙。
抽完煙之後,我感覺心情平複了許多,於是重新閉上眼睛,雙手平放在肚子上,仰麵躺在床上。
我拚命地想要入睡,但卻怎麼都睡不著。
我知道自己沒有睡著,但四肢百骸好像又無法動彈,因為非常地乏力。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團浸水的棉花,癱軟在床上,疲憊就像海浪,一波又一波衝擊我的身體。
我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整個人處於一種半睡半醒的混沌狀態。
然而,迷迷糊糊之中,我卻有種極其怪異的感覺,我老是覺得,臥室的天花板上,好像有一雙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