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牛車(2 / 2)

鄭四懶得和她計較,對尤玉函說:“姐姐,洗把臉咱們繼續走吧,防止老道追來。”

尤玉函點頭稱是,三個人都去河邊撩水洗臉,冷水在臉上一激,倦意頓時去了不少。三個人在林中穿行,一直走到天邊現出魚肚白來,才算穿過了這片山林,放眼望去,眼前是大片大片的農田。楊阿五神情萎頓:“咱們快到揚州了吧?”

鄭四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尼瑪走了一夜樹林子就到揚州了,你以為樹林子是時空隧道啊!這貨到底是不是個軍人?怎麼像沒出過遠門的小孩子。尤玉函也有些詫異,笑著說:“楊將軍真會開玩笑。”她臉上的****已經在溪水裏洗去,露出粉嫩的膚色來,一笑之下,便如春桃盛開,鄭四吞了一口口水,心道我姐姐還是有些本錢的。

三個人穿過田埂來到一條小道,接著朝東南方行走。楊阿五知道自己見識少,不好意思再亂問,她走了大半夜,實在是疲累已及,埋頭硬挺了幾步,忽然一頭栽倒。尤玉函大吃一驚:“楊將軍,你怎麼了?”上前蹲下,抱著楊阿五的上身,讓她斜靠在自己腿上,連聲呼喊。

鄭四瞧得挺羨慕,心說早知道我也昏倒一回。隻聽尤玉函喊聲中帶著懼意:“弟弟,快來救救楊將軍。”鄭四心道老子又不是郎中,怎麼救,過去一看,楊阿五牙關緊閉,在她鼻子下一探,呼吸勻稱。鄭四說:“沒事,就是累暈了。”

尤玉函不相信:“會不會是毒藥發作了?”

鄭四說:“我吃得比他還早呢,我都沒發作他怎麼會發作。”

尤玉函心急如焚:“沒準老道給他吃了雙份的藥,不行,得帶他找郎中去。”

鄭四說:“老姐,這荒郊野外的,怎麼拖著他找郎中,你讓他睡一覺,緩一緩就好了。”

尤玉函說:“不行,得趕緊走,咱們輪流背他。”

鄭四心說老子才不給你背野漢子。合當湊巧,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路前方有個老農趕著一輛牛車咿咿呀呀地駛過來,牛車上擱著四個大糞桶,原來是個趕早運糞的,鄭四攔住車,老農說:“這位小道爺,你化緣的話,前麵走四五裏路,就是老湖鎮,我這一大早的出門,可真沒帶吃食。”

“大爺,我不化緣,想借你的牛車送我們一程。”

尤玉函直皺眉頭,她哪裏受得了這個味道:“鄭四啊,這車怎麼拉人?”

老農心熱,看地上還躺著個人,以為是得了急病,連忙上車把四個糞桶子卸在路邊,說:“走吧,我送你們去老湖鎮找大夫。”

糞桶雖然卸下,但車板子上還粘著些屎尿,尤玉函猶猶豫豫不敢上去,鄭四把破道袍脫下來,攥做一團將牛車粗略打掃了一下,不由分說和老農一起把楊阿五抬到車上,心底著實快活:讓你小子橫,粘你一腦袋屎。老農說:“你們也上來吧。”尤玉函和鄭四小心翼翼地坐在車尾,老農喊一聲“得兒架”,牛車緩跑起來。

尤玉函說:“大爺,這裏是什麼地方?”

老農說:“你們是外鄉人吧,怎麼跑這裏來了。”

尤玉函語塞,鄭四說:“大爺,我是羅浮山的道士,雲遊到此,路遇強盜打劫他們兩兄妹,我路麵不平拔刀相助,但是架不住強盜人多,還是被他們搶走了行李馬匹。”

老農說:“怪不得剛剛看小哥你衣服上有血跡,那兩位呢?”

鄭四心說這老頭挺八卦啊:“坐我旁邊這位天仙似的姑娘呢,是東阿縣縣太爺的閨女,牛車裏躺著的這位是護送她回南方去省親的衙兵,他功夫不濟,叫人給打傷暈過去了。”尤玉函心說鄭四你真能編,不過聽他稱讚自己漂亮心中還是蠻高興的。忽然間車輪子滾過溝坎一個顛簸,尤玉函嚇得緊緊抱住鄭四的胳膊,豐滿的胸部壓迫得鄭四心猿意馬,隻盼車子再多顛幾回。尤玉函滿臉通紅鬆開手,回頭去看車裏的楊阿五,還好楊阿五沒醒。

老頭說:“罪過罪過,盼著響馬不要來禍害我們村子。”

尤玉函又問一遍:“大爺,這裏是什麼地方?”

老農說:“這裏是老湖鎮澗水村,你們要去哪裏?”

鄭四說:“我們要去揚州,大爺你知道怎麼走吧?”

老農說:“揚州是什麼地方?我連壽張縣都沒出過,最遠也就去過老湖鎮。”

尤玉函心下默然,原來才到壽張縣地界,離著揚州還有十萬八千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