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很普通的演出。
學校的體育館內,舞台中央,閃光燈照亮著她的身軀,台下坐著少了又少的觀眾,那是她第一次站在舞台上歌唱,也是她最大的夢想。
她太想擁有它了,她有些緊張,她努力的調節著自己盡管台下是幾個不懂專業的欣賞者,她雙手用力的握住麥克,細汗漸漸從她的手心溢出,額頭上也有一些若有若無的汗珠。
她是個厭倦畫畫的美術生,她隻喜歡音樂,可她的父母並不想她在這方麵有所成就,她對不喜歡的事從來不願意主動去做,對喜歡的事就是熬夜也要偷著做,她就是這種一個很清晰的人,從不將就。
這一場演出結束了,她靜靜的關掉從夜市上買來的旋轉燈,下了台,終於忍不住流下了傷心的淚。
夥伴們似乎並不驚訝,隻是平靜的拍打著她的後背,無聲的安慰著,沒關係,哭完就好了。
終於她抹掉臉上的淚水,直起身,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堅定的說:“早晚有一天我會有更大的舞台,更多的觀眾,不就是多畫了幾年畫,有什麼大不了的!”
“就是,靜雲這麼優秀,將來無論哪一門學成了可不能忘了咱們幾個啊。”身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笑著說。
“那肯定,靜雲怎麼可能忘了咱們。”另一個女孩搭著靜雲的肩說著。
靜雲笑了笑,整了整衣服,吹了吹額前的秀發。
“走,吃飯去!”
晚風輕輕吹過,霓虹燈照亮了整個城市,五顏六色的,突顯熱鬧的氣氛,幾人來到一家燒烤店前,那個花枝招展的女孩爽快的坐在凳子上,揮舞著纖細的胳膊,吆喝著老板:“來來來,來幾串燒烤。”
她是靜雲的死黨,任鈺軒。
她是個音樂生。
幾人隨意坐下,靜待美食的到來。
“兄弟,別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喝多時候那狗樣。”鄰桌一位男生勸說道。
“走開,讓我喝,老子好不容易失戀一回。”他奮力的嘟嚷著,口水似有若無的從嘴裏噴出。
靜雲淡淡的愁了一眼二人,微微蹙眉,這兩個人的形象真的不太好。
“喂,看什麼看,說你呢!”像是剛好的一眼,那喝多了的男生吆喝道。
聞言,靜雲有些不樂意,站起身雙手掐腰道:“看你沒有素質,失個戀喝多了就算了,還口水亂噴,你知不知道剛剛差點濺我衣服上!”
聽到這話的醉酒男也不樂意了,直起身舞著拳頭作勢要打人的樣子。
這街邊小吃位置本來就小,又放下了這麼多桌子,桌與桌之間也就擠了點,從遠處望去,像是一張大桌子,很難看出這其中的間隙,一旁一直目睹這二人的男生趕忙拉住他,對著靜雲笑了笑:“別介意啊,他喝多了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這還差不多。”
“誰喝多了!我清醒著呢!”聽到同伴示弱的話語,醉酒男憤憤地說道。
“行了吧,少說兩句,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你出來吃飯。”
是夜,今天靜雲格外的快樂,她似乎感覺自己離夢想更近一步了,她倒在柔軟的床上,呼了一口長氣,僅一場隻有朋友觀眾的演出,就讓她覺得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翌日清晨,一縷陽光照在嬌兒的身上,靜雲緩緩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嗯,是時候起床了。
中午,馬路上,一輛輛轎車飛奔而過,揚起一絲塵土。
“他們怎麼那麼有錢呢!我窮的連公交都坐不起!”靜雲又在打趣了,這種為了省一塊錢選擇走四公裏路去上課的日子她已經習慣了。
“老師,今天王靜雲是不是又遲到了。”一名剛放下書的學生不緊不慢地說著。
“她遲到不了多久的。”
為了一元的公交車錢遲到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作為老師的她也能理解她。
靜雲的家庭並不富裕,父母都是工人,家中的積蓄都花在了她的藝術上,她的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給她學各種各樣的東西,唯獨沒有給她學音樂的意思,這僅有的鋼琴班還是她懇求父母得來的,家中為此更沒有留過多少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