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一次私人的見麵,地點在內庭,這並不算是一個很正式的場所,但絕對是一個很私人的場所。在這個沒有水泥的時代裏,要想挖一個不規則樣子的水池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當這個水池的麵積大於兩個足球場的時候。

整個湖麵的十分之一都被荷葉與荷花占領了,這種淡雅的香味黃岩很喜歡,雖然對醫藥沒有什麼太深的了解,但是聞著這樣的香氣總是讓黃岩感覺到神清氣爽。

湖的邊緣是有大塊石頭切割而成的,縱橫交錯中卻不失規律,就像中國古代的行為做事法則一樣,無論怎樣淪喪,總是要回歸到一定的規律。

湖中間有一座人工小島,也就不到一百個平方的樣子,一座精致的亭台矗立於小島正中間,大概有七米高的樣子,這個年代還沒有琉璃,不過這青瓦附於亭台之上,也別有一番風味。

劉表早就在亭子裏等他了,至於劉琦則是乖巧的站在一旁。當看到劉琦之後,黃岩更加的頭疼了。劉琦今年才十七歲,比黃岩還小。一身青色錦衣並沒有讓他看起來比同齡人更加成熟。不知是不是因為劉表對他的才能很不滿,劉琦的眼中總是帶著一絲憂鬱與不自信。

一直以來,黃岩都避免自己被卷入劉表的家事之中。一旦把家事帶入日常生活中事情往往就會向一些奇怪的地方發展,尤其是像劉表這樣的一方諸侯家,更是如此。

黃岩被帶到島上之後,劉表讓下人們都離開了。整個小島上隻剩下了他們三人。

“子文,你來啦,請坐。”劉表先打了個招呼。

“劉琦見過先生。”劉琦也跟著父親一起打了個招呼,但是這個招呼並不好,與他的眼神一樣,劉琦的聲音之中也帶著一股難以言明的不自信。

“黃岩拜見明公,見過琦公子。”黃岩行禮之後,也沒有太管劉琦,正坐在劉表對麵。

“孝庭,從今天開始,黃子文就是你的老師了,以後對待子文要像對待為父一樣,尊敬有加不可造次。”沒有外人的時候,劉表說話總是相當的直接,他不需要去考慮劉琦是怎麼想的,因為他是自己的兒子。他也不需要去考慮黃岩是怎麼想的,因為他是自己的臣子,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聽到父親這麼說,劉琦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劉表是當朝名士,又是荊州之主。對於自己兒子的教育一向是很看重的。荊州大儒伊籍就是他的老師,在劉琦的印象中,老師最小也應該是三四十歲上下,而黃岩看起來也就二十歲不到的樣子,雖然不斷的聽人提起黃岩如何博學多才,可是要讓他拜這麼年輕的人為師,劉琦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劉琦剛想說話,黃岩卻搶了先。

“明公,此事不妥。”黃岩表情平靜,就像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而已。“明公本身就是想對曹軍示弱,而在下就是這顆棋子,越是卑賤曹孟德就越容易上鉤,若是此時明公要我做琦公子老師的話,曹孟德就會知道,明公僅僅是在做戲而已。”

“隻是讓你做他老師而已,平時少見幾麵。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在說老夫還沒想好要不要進軍呢,子文你切莫推辭。”劉表的心情看起來有點煩躁,恐怕正是因為他這個兒子的原因。

劉表的態度已經表明的很清楚了,你答應也要答應,不答應也要答應。“既然明公如此說了,在下也隻好聽命。但是……在這一年之中,在下依然需要藏匿,小心駛得萬年船。”黃岩說完,把頭轉向了劉琦:“琦公子,在下並無才德,本不應做公子老師,不過既然明公所令,在下也不敢不從。”黃岩略微的思索了一下,“文仲業將軍乃在下好友,每過十日公子請去將軍營中,在下會留下書簡,公子閱完銘記心中,之後燒毀。不知可否?”

既然沒有辦法拒絕,黃岩也隻能退而求其次。

整個事件之中,劉琦恐怕是最無辜也是最不重要的人了,劉表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黃岩的提議劉表並不是不能讚同,文聘是他的心腹大將,可謂荊州一柱,他的忠心更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讓文聘來幹這件事,劉表倒也放心。

不過劉表畢竟是書香門第出身,對於拜師這件事還是看的很重的。

“也好,不過拜師之禮不可少,在外麵可以不拜,但是你要知道,他黃子文就是你的老師。”劉表很嚴厲的說。“敬茶,拜師。”

劉表的話語幾近命令,劉琦的眼神裏雖然有著一絲不滿和反抗。但是還是乖乖的端起茶盞跪在了黃岩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