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頹唐地躺在樹下,衣服明顯多了幾道裂痕,隱約透出血跡。
周圍的野獸四散在他四方,虎視眈眈而又令人心驚膽戰。
他控製著力量,使鎖鏈懸浮起來。
氣若遊絲,虛弱而警惕。
他右手攥著一樣東西,臉色蒼白,恍惚了片刻。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也撐不下去了,隱約見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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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苜蓿一改往日溫和,氣衝衝地推開了門。
桃華搖著華麗的羽扇,慵懶地臥著。
“嗯?是苜蓿啊。夜挽也來了?”桃華氣定神閑,眯著眼看那尾隨其後的絕色少年。
一貫柔和的灰色眸子此時正銳利地注視的自己的母親:“鈴蘭、琉兮他們幾個去了禁地。”
“哦?這樣啊。”桃華漫不經心地擺弄著十指丹蔻,“怎麼,夜挽你還是告訴她了啊。”
“是的。”夜挽欠身,“因為,這是小姐想知道的。”
“媽!”苜蓿叫道,灰色的眸子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喲!”桃華忽然笑了起來,“就是說女兒你平時太嚴肅了,果然還是叫‘媽’順耳點呐。”
“你為什麼不阻止?你一定知道的。”她說得斬釘截鐵,身形忽然一亂。
夜挽扶住她,紫羅蘭色的眼睛無波無瀾。
苜蓿抿了抿唇,思慮了片刻,又道:“那——你現在又想怎麼樣?”她詢問。
“你不用擔心。”桃華悠閑地看著窗外。
苜蓿急得看向一旁的夜挽。
“夫人,為什麼不用擔心?”夜挽在苜蓿的視線下開口。
“因為那裏,隻有兩種可能可以使他們安全。”桃華緩緩開口。
“什麼原因!”苜蓿脫口而出,怔怔地看著她。
桃華一笑,千嬌百媚:“一種,他們中存在擁有某種印記的人,或者是……”她從躺椅上起身,寬大的華袍披在她身上,“擁有某種擁有印記的物體。”
……
夜挽在苜蓿身旁,兩人同在山上前行著。
“那裏!”苜蓿跑過去,扶起癱軟在地上的鈴蘭。
夜挽看著她有些泛紅的眼睛,握住苜蓿的手:“放心。”
苜蓿點點頭,擦了擦鈴蘭臉上的泥土。
鈴蘭精致的睫毛動了動。
苜蓿睜大眼睛:“鈴蘭!”
“苜蓿……”鈴蘭眯著眼睛,隨即昏了過去。
“不對,還有……夜挽,那是誰?”她忽然看見夜挽扛著一個人出現。
“小舟。”苜蓿低聲自語,看見他渾身的傷痕,心中震驚得無法說話,當視線凝聚在他的右手中,她疑惑的上前查看。
那緊攥的手掌中,是一隻兔子布偶。
“小姐,那裏還有一個。”夜挽放下葉小舟,走到雜草叢生的大樹後,從草中拖出昏倒在地的千奏。
“還有……”苜蓿臉色蒼白的倒退一步,“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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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約是半山腰上的一片平坦開闊的地勢。
百裏琉兮恢複意識的時候,才發現四周盡是墨綠竹色,挺拔而風姿綽約。
“……諾?”她身旁的布偶早已醒來,大概是在等她。他獨自佇立在某根青竹上,煢煢孑立,琉兮片刻查覺這個布偶形態,外加有時孩子氣的男子,其實又是怎樣的孤傲。
不過……
“撲——”百裏琉兮還是忍不住想笑。
就像氣質再是如何出眾,在人眼中看來畢竟還是一隻泰迪熊。
“醒了就走吧。”他跳了下來,落在琉兮肩頭,不甚在意之前聽到的笑聲。
“你知道,”琉兮遲疑地開口道,“之前發生了什麼,那匹銀狼還有那麼多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