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鬼?”我撿起地上的帽子憤怒地扣在腦門上,正準備給寅哲一拳時,看見了擋風玻璃前掛著一個人。
“這麼碰瓷,是不是也太兒戲了?”我氣呼呼地跟著寅哲前後腳下車,就見寅哲正目光冷峻地盯著那掛著引擎蓋上的女孩。
“我說容傾,你一個快畢業的大學生,不趕緊在學校趕論文,跑來我們這兒瞎折騰什麼?”我叉著腰,對著引擎蓋上的女孩吼道,“你這丫頭,除了花癡、嬌氣、蠻橫,還學會碰瓷了?真是夠人受的!”
“你們是不是要去璞徽古鎮找薛筱曼的父母?”容傾沒有直接跟我頂嘴,而是直勾勾地望著寅哲。
“她怎麼知道的?你告訴她了?”我擰著寅哲腰間的肉,使勁轉了一圈。
寅哲疼得皺皺眉,回頭歎了口氣,攤手向我解釋說:“我可沒說,我們這次雖然表麵上是去回訪,但我沒告訴報社的任何人。”
“你問我要薛筱曼父母的地址時,我就知道你們會找過去,怎麼樣?帶上我吧!”容傾從車頭跳了下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不由分說地擠進副駕駛的位置。
我瞥了眼寅哲,用唇語說道:“扔了她。”
寅哲無奈地搖搖頭,“這丫頭太難纏,如果我們不帶著她,估計她還真會報警,別忘了我們手上的資料是她給的。”
“oh~NO!”我痛苦地捂著額頭,一頭栽進後座上。
寅哲繼續不緊不慢地開著車,從伊垣城駛出,到鄰城的璞徽古鎮需要八個小時,其中五個小時都是在曲折的山路中,即便我倆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一路所耗費的時間還是超出了我們的預估。
因為道路坍陷的原因,原本就狹窄的路麵還被封鎖了一半,現在車被堵在半山腰如同螞蟻一般扭動著。
寅哲和我換班,他去了後座休息,副駕上的容傾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找寅哲聊天,手裏的相機吧嗒吧嗒閃個沒完。
寅哲有氣無力地陪著容大小姐聊天,強迫自己不要睡著了,畢竟我開車這事,無論是寅哲還是安蜜兒,每次都是提心吊膽。
在一條分岔路後,我們的車總算從擁擠的車流中飆向了一條罕無人煙的小山道,鬱鬱蔥蔥的樹木將陽光阻隔得破碎斑斕,導航的信號也時好時無。
路上坑坑窪窪,有時小半兒車身懸在懸崖外,有時又需要下車搬石頭,總之這一路開得我快崩潰了,結果在雞腸子般扭曲狹窄的小路上,還遇見了迎麵而來的一輛灰頭土臉的小車。
我搖下車窗,扯著嗓子問:“怎麼錯車?你倒還是我倒啊?”
那邊駕駛座冒出一個肥頭大耳的油臉,吼道:“美女,我這邊是懸崖不好倒車,你看看夠不夠技術把車退到旁邊的藕田裏,要不我幫你?”
那肥臉挑挑眉,一臉的挑釁,瞧不起女司機是不?
“艾木希,你下車幫我指揮,我來倒。”寅哲伸了伸懶腰。
“少廢話!”我一甩盤子,一個漂亮的回旋將車子完美地架空在藕田的田埂上,衝那邊的人吹了吹口哨,示意他趕緊開過去。
那人倒也沒想到本小姐技術如此過關,目瞪口呆著絕塵而去了,我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對後座上的兩人說:“棄車吧,剩下的路估計要步行了。”
寅哲和容傾還沒反應過來時,我已經率先跳出了車門,搖搖欲墜的車子,這才開始緩緩陷入藕田的淤泥中,不可自拔。
等寅哲和容傾拎著攝像器材手忙腳亂地衝出來時,他倆氣得臉都青了。
我瞟了眼他倆褲腿上的泥濘,尷尬地嗬嗬一笑,隻好率先照著手機上的地圖往璞徽古鎮趕去。
“按照地圖上的指示,繞過這個山腰,就有一條小路直通山坳裏的璞徽古鎮,腳程或許比開車的速度更快。”我碎碎念著在前麵帶路。
眼看著天就快黑了,寅哲扛著行李倒是一臉淡定,可容傾這丫頭嘟嘟囔囔地抱怨個沒完沒了。
我看下四周靜寂的山林,想起倒車時的事,心裏泛起疑惑:剛才從後視鏡中看到車尾上停著的一隻紅尾蠍,到底是不是錯覺?
我隱隱不安著,這座山頭離璞徽古鎮很近了,但一路上沒有發現任何地靈和土地神的蹤跡,甚至連山鬼的氣息也感受不到,清閑得很離譜。
難道這座山的神靈,都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