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哲動手摸向背後的消魂鬼斧,被我悄然製止住了。
我示意寅哲攙扶著我,站起身來。
四周一片靜默。
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中都依然有著特別的辨識度,一陣濃鬱的香氛飄過,麝香的氣息讓現場的男人心猿意馬。
這時,一位身材火辣,穿著暴露的中年女人,從圍住我和寅哲的冥警身後走出來,她的一顰一笑,都透著無盡的風韻嫵媚。
“淩局長。”臨牧發現了這邊的異狀,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來,擠進包圍圈中,警惕地擋在我和寅哲身前,笑道,“淩局長這番氣勢,不會是艾木希犯了什麼事吧?”
“臨牧,此事與你無關。”那女人輕一揮手,臨牧便被一道光波彈出了圈子中,他正想發怒,我卻揮手止住了。
“淩厲,我跟你走。”我推開寅哲,無奈地對他說道,“待會你和臨牧一起來保釋我吧,沒什麼大事,警察要問話,我一個小老百姓的,隻能配合。”
寅哲正猶豫著,兩個陽間的民警直接穿過陰間警察的靈體,小跑了過來,“寅大記者,我們王支隊找你問點兒事,麻煩你過來做個筆錄。”
兩個活人警察自然看不見周圍的一切,於是不由分說地將寅哲拽出了包圍圈中。
我抿著嘴淺淺一笑,將手遞到淩厲麵前,一隻黝黑色的手銬“哢嚓”一聲,將我兩手拷攏在了一起。
直到我恍恍惚惚地坐上警車,我都還是耳鳴心悸不已,從車窗的玻璃可以看到臨牧和寅哲,他倆正一臉擔憂地望著轉瞬間就消失在夜色中的冥界警車。
淩厲陪我坐在後座,單手撐著下頜,饒有興致地看我我,不時哈著氣吐出一句:“乖,叫聲小姨。”
我固執地別過頭,冰冷的手銬緊貼著我的手腕肌膚,我雙手握拳,眼神飄飄忽忽,腦子裏的思緒也是淩亂一片。
我強忍著憤怒,努力不讓淩厲看出任何端倪,耳邊不時傳來去入境處提審郡瑉亡魂時,鬼頭不經意的一句話:野環郡瑉、野環郡瑉、野環郡瑉……
我神情恍惚,都不知道是怎麼走進了冥界警局。
白熾燈就在我的頭頂,冷冷的光將我臉上的不耐煩放大數倍。
淩厲突然一掌拍向桌子,桌子應聲而碎,被劈成兩半倒在地上。
我無法再托著腮幫子將手肘擱置在桌麵上,轉而癱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看著白熾燈下飛舞的無頭白蛾。
“艾木希!進來三個小時了,你真的就一句話不答?”淩厲氣急敗壞地瞪著我,恨不得直接甩我一耳光,不過她沒這膽子。
我悠悠然地長籲一口氣,淩亂的思緒,在我極不情願的回憶中,總算拉扯清楚了,就算我多不想承認,都必須承認,我特麼的被利用了。
輸了,徹底輸了!
“你問。”我突然終止了長久的沉默。
淩厲鬆了一口氣,攏了攏自己被氣炸的頭發,一板一眼的冷聲問道:“你知道野環郡瑉是天煞族後裔嗎?”
“不知道,認識他的時候,他自稱郡瑉。野環這個姓氏,是在入境處聽鬼頭提過一次,當時沒有在意。”
“據我調查,你曾經潛入陽間的殯儀館盜取野環郡瑉屍身,之後你故意支開了搭檔,而屍身也隨之失蹤了,是你在暗中幫助野環郡瑉?”
“不是。盜屍是為了查手頭上的失蹤案件,屍體在與縛靈鬼母和屍童的打鬥中消失。我找了,沒找到。”
“你和天煞族野環郡瑉什麼關係?相識多久?地點以及經過?”
我翻了個白眼瞟了淩厲一眼,淡淡回道“他是我前男友,大學相識,在一起兩年,和普通情侶一樣,沒什麼特別值得回憶的經過。”
淩厲突然靠近,風情萬種的烈焰紅唇在我眼前一張一合地威脅道:“艾木希,你可是打一出生就有案底的人,別想為了你的老情人隱瞞我。”
“嗬。”我冷笑道,“淩厲,有種你現在把野環郡瑉逮過來,我幫你一刀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