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了，放眼整個陰間，沒有誰的臉皮能厚得過你們這三個死鬼老頭。”我毫不客氣地諷刺著，看著這三個家夥臉色變得陰沉。
如果我以後再有事找這三個鬼頭的話，估計會更艱難。
“朱允兒的魂魄，你交是不交？”我再次問道，若他們執意不交，那我隻好用搶的了。
“移交給你，可以。但我們需要簽訂一份協議！”乖乖鬼老謀深算地捋了捋胡須，兩眼的精光，就像在黑夜中狩獵的禿鷲。
“你們什麼意思啊？我們蓋著公章來提審郡瑉的亡魂。你們弄丟了，卻還要我們簽訂協議？”寅哲氣憤地問道，琥珀色瞳孔敏銳性收縮。
寅哲作為活躍陰陽兩界的八卦圈金牌記者，“大做文章”是他最拿手的事，何況剛入冥報，不抖出點兒猛料，他還怎麼在陰間新聞界立足？
“難不成你們瀆職，還要別人背黑鍋？”寅哲不壞好意地笑了一下，“就不怕會牽扯出一連串公關危機？”
身為三大鬼頭之首的乖乖鬼，自然清楚輿論的壓力，他隻是淡定地笑著說：“這協議不為別的，如二位所知，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我們暫時丟失了野環郡瑉的亡魂。今天艾家繼承人要索取朱允兒的亡魂代為管理，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再次丟失……那，追究下來的責任該誰擔當？”
乖乖鬼話音一轉，看向我說道：“再說要不是因為你這艾家繼承人懈怠職位，‘失蹤’一案也不會愈演愈烈。”
乖乖鬼笑得雲淡風輕，相當無畏地將過錯，全部罩在我的頭上。
“我沒你們那麼蠢，我不會再弄丟朱允兒的亡魂。失蹤案我會解決，郡瑉的亡魂我也會找回來。”我冷聲承諾著。
乖乖鬼捋了捋胡須，看著我，換上一張和藹可親的老臉，繼續說：“小希，我和你爺爺是多年老友，就算立下協議，也自然不會坑你。自從接到辦事處的消息，得知你複職後，我們入境處也是上下一片歡騰啊，是不是？”
“對對對，我們等你很久了。”趣趣鬼在一旁附和著，默默鬼還是不停地轉著眼球，沉默陰笑。
“這些日子，我們加強了管理和巡視。無理由暴斃收入的暫渡亡魂，也都在失蹤案後取消了‘頭七返陽’的規定。但即便這樣，野環郡瑉的魂魄還是失蹤了，這其中的貓膩，就麻煩你的‘陰靈偵探社’給出個答案了。”乖乖鬼語氣微頓，笑裏藏刀。
“我接下的案子，我自然會全力以赴。”我其實心裏也犯怵，小小一宗案子，最後越扯越麻煩。
“隻要朱允兒的亡魂不在你手中丟失，並且野環郡瑉的魂魄，能完整找回。那麼，老規矩照舊，協議不生效。”乖乖鬼倒是條理分明地推開責任，橫豎都是我的事兒。
“分內之事。”我淺淺一笑，瞟了一眼空空的房間說，“協議我和你單獨簽訂。”
“可以。”乖乖鬼點點頭，坦然一笑，揮手示意默默鬼和趣趣鬼離去。
我衝寅哲努了努嘴，示意他也離開。
“我嗎？我是搭檔啊。”寅哲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尖，看到我不耐煩地點頭確認後，氣得他撅著嘴，氣氣鼓鼓地摔門離去。
這協議，是私事。
我和乖乖鬼麵對麵在房間中坐下，彼此都很清楚：這是乖乖鬼第一百零三次提出簽訂協議，但這次他迎來的不是胖揍，而是得逞。
我接過那張墨黑色的契約書，指尖輕撫之下，閃爍著一些猩紅色的血字，如同一個危險的漩渦，正張牙咧嘴的將人撕碎。
《魔王的婚約書》，他半魔半神，掌管著整個魔界。
我輕垂眼眸，提筆，飛快地寫上自己的名字——艾木希。
這一次我似乎別無選擇。
郡瑉的亡魂已經失蹤了，和他一並暴斃的朱允兒，顯然是關鍵所在，而綁架我出海的“擊樂堂”又是鉑金的分支。
這紛繁雜亂的思緒中，朱允兒的亡魂似乎在一個關鍵點上。
乖乖鬼收回婚約書，滿意地檢查一番後說道：“我這個主婚人，終於是再一次完成老魔王交代的終身使命了，但願這次能夠不再落空。”
“哼，那家夥就是天煞孤星，你想不落空都難。”我鄙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