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氣急，扶住額頭，連連說道：“都是命，都是債。你就活該步你爸的後塵，還害苦了小哲這麼好的孩子！”
“老頭！”我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爸是什麼人我自己清楚，不需要別人再來提醒！”
寅哲看著劍拔弩張的場麵，深吸一口氣，語氣弱弱地問：“請問，我到底是為什麼……死了還能醒過來？”
“是孽債！”爺爺氣哄哄地說道。
“是恩惠。”我不甘示弱地接了一句。
爺爺看著寅哲一臉迷糊的癡呆表情，掏出兜裏的煙杆，吹了一口點燃，再狠狠吸上一口，這才吐著煙圈緩緩解釋道：“小哲，五年前的車禍，你還記得希兒給你輸血嗎？”
“記得，她是O型血嘛。”寅哲悄悄瞟我一眼，在胸口處畫了一個心形。
我翻了個白眼，繼續埋頭喝湯。
爺爺吐出長長的煙圈，熏得我皺緊眉頭，這才繼續對寅哲說道：“其實在那場車禍中，你就陽壽走盡，應該去陰間報道。引魂的小鬼帶著勾魂鏈守在了你病房的門口。”
寅哲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爺爺，又望了望一旁不停喝湯的我，疑惑地問：“怎麼會？醫生說我恢複得很好。艾木希，你說，我是不是在五年前的車禍中就應該死了？”
我放下湯勺，打了個飽嗝，默默點頭。
寅哲一下癱軟在椅子上，盯著頭頂的涼棚，碎碎念著：“怎麼會這樣……”
艾家的特殊性，寅哲從她奶奶口中聽聞許多，再加上這些年和我一起沒少撞鬼，所以對爺爺講的話深信不疑。
“希兒給你輸血，潛意識中希望你能活著，於是將陽壽渡給你，這樣才將死亡線上的你拉了回來，也同時毀掉了生死簿上你的一生行徑。五年之前你是為了自己而活，而在那之後，你就不再單獨的屬於你自己了。”爺爺意味深長地看著寅哲，心疼地拉起他蒼白清瘦的手，還不忘狠狠瞪我一眼。
寅哲是極其聰明的，從爺爺話裏多少聽出了貓膩，皺皺眉，輕聲問：“爺爺，你的意思是說，本該在五年前死去的我，因為艾木希的血，又複活了。在這之後，我和艾木希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了是嗎？”
我坐不住了，起身往門外走去。
“你站住！你想去哪兒？”爺爺吼住了我。
“去冥界，求見閻王，我要跟他說清楚，陽壽是我自願渡給寅哲的，錯在我。”寅哲現在這般活不活死不死的，讓我心裏很難受，尤其是在爺爺這裏證實後，源頭確實是因為我。
“然後呢？”爺爺問道，“你再求閻王收了小哲嗎？”
我身形一頓，停下腳步，讓閻王收了寅哲，那他不是就真的死去了麼……
“小哲的名字早在生死簿上除掉了，他現在的身份就是你艾木希的衛者，你承不承認都不可否認！你隨我進來！”爺爺起身拉扯著我，強行拽進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