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個小毛丫頭,還我米粥!”章桐氣急了,揮舞著拳頭就朝我臉上揍來——
我飛腳一踹,看著章桐枯瘦如柴的身體後仰著飛出涼亭,氣喘籲籲地摔在草地上,“嗷嗷”叫著哀嚎。
這一腳的力道我有所收斂,倒不至於讓他傷筋動骨。
但章桐卻趴在地上哀嚎了半晌,見我還是麵無表情地喝光了一整鍋粥,於是悻悻地坐起來,灰溜溜地瞪著我,大有一種引狼入室的醒悟。
“我朋友在哪兒?”吃飽喝足後,我準備撬開這老頭兒的嘴。
章桐得意地指指那排紅頂房子,詭異地笑著說:“我就是個打撈屍體的,撿幾具屍體回來做學術研究不算過分吧?至於那個像八爪魚一樣箍在你身上的大高個兒,我可是費了大把勁才把你倆掰開。他都僵了,你這沒禮貌的野丫頭卻還有點兒氣息,所以我就晾著那兒等死咯。”
章桐頓了頓,又才陰陽怪氣地繼續說道:“唉、唉!這孩子不錯,死得硬邦邦了都還護著你。”
章桐說完就趕緊回頭望望我的表情,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絲毫愧疚和傷感。
看來他是失望了。
我將吊盆隨手扔給他,看著他接住的一刹那被燙得齜牙咧嘴的狼狽樣子,這才拍拍手,前往那間紅頂的破敗小屋。
章桐說的沒錯,寅哲確實是僵了,直挺挺地躺在五、六具泡得發白發脹的無名屍體中,清瘦的身材顯得渺小。
房中煙霧繚繞,角落裏燃著一些不知名的藥草屑,將房中的屍臭味兒掩蓋得七七八八。
我靠過去,推開左右那些不同程度腐爛的屍體,然後將寅哲扶了起來,他的身上並無傷痕,或許是內傷,但呼吸、脈搏、心跳卻通通停止了,就連那張絮絮叨叨的嘴,也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我正將寅哲扛在肩上,章桐推開門走了進來,邪邪一笑問道:“丫頭,這撿屍體和撿垃圾都一個理兒,誰撿到歸誰,我要不撿回來,那就得葬身魚腹了,你難道就想這麼搶走?”
章桐伸出一條幹瘦的老腿,站立不穩地擋在門口,一副收取報酬的貪婪嘴臉。
我一把扛起寅哲,都說死人會比活人更重,但這家夥189的個子,死後卻輕得離譜。
我扛著寅哲的屍體走到門邊時,那老頭兒依舊不依不饒地擋著,手裏不知何時冒出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薄如蟬翼的刀鋒正對著我的腹部。
“丫頭,我知道你身手不凡,瘦身板竟然能扛起這麼大個的男人,但我這裏人走可以,屍體你得留下!”章桐眼中凶光畢露,翻轉著手術刀,嘴角勾起一抹貪得無厭的笑意。
“你是要我踏著你的屍體走過?”我冷笑著,後退中,腳尖已經準確無誤地抵住章桐的下巴頜,稍一用力,就將他卡在門框上,難以動彈。
章桐歪著脖子,手中的刀子輕揮之間,突然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