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附近的天氣很好,祝櫻心情也很好,黑袍之下的釣叟站在祝櫻身後半步的位置。這裏除了他們沒有別人,他們身前就是雲山,這座生活在雲裏的山。釣叟望著隱藏在雲裏的山峰,忽然開口,說:“一千年前其實這座山隻是琴帝枕席的一塊石頭罷了。”
“琴帝,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祝櫻眯著眼睛望了一會,聽著釣叟這般說,不由得來了興致,開口問,“關於他的傳說很多,但是每一個傳說都說他是一個惡魔,所以,他真的是嗎?”
“嗬嗬,他是惡魔。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世間所有人都很厭惡他,你信嗎?”
釣叟埋在黑袍裏的臉忽然綻開笑容,他咧開嘴笑的時候,祝櫻隻是覺得討厭,好似骨子裏的那種厭惡和恐懼。祝櫻強忍住心裏的不適感,緩緩開口,說:“我不信,我沒有見過他。”
“嗬嗬,可是世人都這麼說。”釣叟的笑聲從黑袍裏傳出來,“世人說的還不對嗎?”
世人代表著一切,包括公平與正義。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以人為本吧!
“可是我還是不信,曆史什麼的,統統都是狗屁,勝利者書寫的都是自己的光芒,那些肮髒的東西在筆墨下被推給了失敗者,這樣的曆史,還有多少的可信度呢?”祝櫻忽然覺得可悲可歎,這個世界,很是令人厭惡。
“可是,你怎麼知道他是個失敗者?”
釣叟忽然發問,祝櫻笑笑,說:“為什麼?可能是他隻是活在人們的傳說之中吧,作為最令人恐懼和唾棄的角色。”
“意思是你很同情他嗎?”釣叟忽然發笑,然後繼續說:“你可要知道,是你搶占了人家的家!”
“他的家?”祝櫻看了一眼這座雲霧繚繞的山峰,不禁嗤笑,說:“就是這裏嗎?我和他,沒有利益衝突啊,我隻是想要進琴帝墓而已。”
“利益衝突?嗬嗬,你想的太簡單了,他啊,就是一個讓人摸不透的人,這一次他或許已經知道是我下來了,你既然選擇了與我合作,那麼,你就已經站在了他的對立麵!”釣叟輕笑,笑祝櫻想的太簡單,他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從黑袍之中露出來,一雙陰翳的眸子在陽光下看上去顯得昏沉而渾濁。被著手望著天空,雲裏掩藏著一雙眼睛,他在某一瞬間感覺到了。
在釣叟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笑容,如此尷尬,如此落魄,如此不堪。很多種不同那的情緒在他的嘴角湧現,所以他的笑容看上去是如此的怪異而又可怖。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呢?祝櫻歪著腦袋想了一會,苦笑著不去思索。然後她就聽到釣叟口中微不可聞的聲音。
“為什麼呢?不需要我了就扔在一旁,現在需要我了,憑什麼?”
聲音很小,其中的可悲很濃。
粘稠而又沉重。
祝櫻沒有說話,認真地聽著。
“可是我隻是凡人,肉體凡胎,我用什麼去和他鬥?”
“神?我已經不想成神了。”
“我到這裏來,隻是找個地方歸隱罷了。”
釣叟沉默,不在開口,隻是再一次將腦袋埋進了黑袍之中,一語不發。而祝櫻就站在他的身旁。許久,釣叟低沉的聲音在黑袍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