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識(3 / 3)

是我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我還會在自己個人的情情愛愛裏走不出來,悲憤滿懷。智明淺笑著說道。

未靜笑了:龍秀明喜歡慕容彩軒,慕容彩軒喜歡龍秀明,我們兩個還真是可笑又可憐。

智明也淡然地笑了:現在,你要和金天翼回去,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未靜歎息著看著花海:在我心裏,這片粉色的花海恬靜又美好,可昨日秀明帶我來此,采了白色的百合給我,我卻發現,這裏隻是很多花聚成的花的海洋,而並無特殊。

是啊,其實“相思苦”也是一首很普通的曲子,隻不過吹的人是秀明,而聽的人,各有心事,才會在悲愴的笛曲中,各自傷懷,感動流淚。智明歎息道。

對於這世界,太多的花花草草,太多的平淡事物,我們都傾注了太多個人情感在裏麵,正如範仲淹所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談何容易。

唯有放得下,忘得了,才能好好過活。智明看著風中如波浪般湧動的花海,淡淡地說道。

他轉身麵對著未靜,粉衣的未靜,甜美的笑顏裏有一點點憂慮:這些日子,謝謝你的陪伴,讓我度過了黑暗和彷徨,有你和我一起看月亮,一起觀花海。

他轉身麵對著一大片花海:自從死而複生,我早已放下了所謂的仇恨,與秀明,彩軒在此別過後,以後將浪跡江湖。

未靜為智明的放下而欣慰:我也該回到金陵,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智明采了一朵粉色小花,舉到未靜麵前,又鬆開手,讓花朵飄然而落:希望你的離開,也能帶走心裏的漂泊,午夜夢回,不要夢到在這片花海,獨自等待,暗自神傷。

未靜點了點頭,用手摸了摸腿邊的花朵們。

智明在小屋與秀明話別:梁未靜要走了,我也是。秀明,我很遺憾你們的計劃沒有成功,但我也很高興,梁未靜她沒有受傷。

看著秀明失望的樣子,智明說道:我不同意你和彩軒的計劃,但你永遠是我宋智明的好兄弟,如果你和彩軒犯險,我定會以死相救。

他用手搭著秀明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們二人可別忘了我,如果要成親,一定要請我喝杯喜酒啊。智明帶走了自己的東西,帶著落寞和辛酸離開。

在門口碰到彩軒,彩軒欲言又止,智明則露出微笑,揮揮手,轉身離開了這裏。

屋門口,秀明和彩軒倚遠遠地看著智明孤單落寞的背影,漸漸地靠在了一起,被未靜在林中的樹後看到了這一幕,她的目光中,不知是釋然還是失望。

未靜和天翼離開此地,天翼感滿心鼓舞,一路上,未靜從天翼的手下處聽到天翼有意對她好,要贏得芳心,回去後向梁老爺提親,未靜變得不安和不悅起來。

夜裏,未靜在客棧寬敞的房間裏,目光呆滯地看著燭火,不覺哼唱起“相思苦”。金天翼來敲她的房門,未靜從回憶中醒來,懶散地起身打開了大門。

天翼手裏捧著熱噴噴的肉包子:這家包子鋪生意特別好,我排了好一會兒的隊才買到的。

未靜冷冷地接過,聞了一聞,就要把門關上,天翼堵在門口:誒,吃人嘴軟,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情啊。

未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不請我進來坐坐?天翼的臉上顯出調皮的笑意。

未靜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這裏又不是我家,你要進來就進來吧。

未靜走在桌邊,大門敞開著,天翼還是走進了屋子裏,未靜將包子放在桌上,一轉身,天翼貼身站在她背後,她嚇了一跳,忙退後一步:幹什麼站的怎麼近,想嚇死我啊。

我跟在你後麵進屋,你自己突然止步了,還怪我。天翼不以為然地說道。

未靜不悅地坐倒在桌子邊,捧起包子吃了起來:吃,我吃,我吃窮你。

冷冷的天翼露出了開心的笑:好好好,你吃好,住好。不過不論怎麼說,都是你爹梁大人要我來找你回去的,這些先記在你爹爹賬上。

未靜滿口嚼著肉包的皮,嘟囔道:小氣。

天翼笑了,從袖子裏拿出一張折起來的紙,放在桌上,起身要離開:慢慢吃,別噎著啊。他走到門口,看未靜根本沒有注意自己,就拖長聲音說道:梁未靜大小姐,我雖不算是你的朋友,好歹也是帶你回家的人,你能不能對我有點尊重和最起碼的感激啊。

未靜楞一愣,繼續吃第二個包子,天翼搖著頭,笑著離開,隨手帶上了門。天翼走後,未靜停了下來,伸手拿來那張紙,鋪開在麵前,紙上寫著幾句話:

多情總被前塵擾,空悲歎,錯了好姻緣。未靜陷入思索,臉上卻浮現出一絲笑意。

天如在家中院子呆坐,想到那日羽林離開時候決絕的樣子,不覺傷感,她看著院子裏的灰牆,抬頭看廣闊的藍天。

忽而,她的眼睛掃到了一個風箏,那是一隻彩色的蝴蝶風箏,她的臉上浮現興奮的笑意,站起身來,圍著風箏歡跳。

牆外,穿著白色外衣的羽林扯著風箏線,最後一手扯斷了它。風箏晃晃悠悠落到地上,天如滿心歡喜地跑上前去,撿起了風箏,左看看,右看看,卻沒有看到信件,她顯得不高興了:範羽林,對不起,你不會還沒有原諒我吧。

她手抱著風箏,眼中含著淚。

牆外,範羽林終於敲開了金府的大門,下人回報金老爺,羽林在大堂見了金洪烈。

金洪烈上下打量著羽林,看著他挺拔的身型,粗眉和深目,看起來十分老成和良善:範羽林,那日就是你約見了我們天如?

羽林笑了,笑的像個孩子一樣:是的,金伯父,金夫人。

可前幾日,天如和清盈回來後,就很不高興,總是呆在房間裏不出來,也不告訴我們為什麼,難道,你們吵架了?你惹如兒不高興了?金夫人微笑著問道。

羽林變得緊張和窘迫起來:沒有,沒有。隻是……他不知如何說下去。

難不成是你欺負了天如?金洪烈俯身試探性地問道。

沒有,我沒有。羽林變得窘迫起來,濃眉和圓圓的眼睛,顯出孩童般的稚氣。

金夫人和金洪烈互視而笑:老爺,你看羽林這個樣子,我們家如兒不欺負他就不錯了。

羽林摸摸自己的腦袋,笑的很靦腆:我和天如小姐幾日未見,甚是掛念,所以今日貿貿然來府上,我,我都沒帶什麼東西過來。

金夫人和金老爺都笑了:我們金家什麼都有,重要的是你這個人來了。天翼和我說起過你,這次是我第一次看到。

金洪烈說道,金夫人笑著說:彩兒,快去告訴小姐,範羽林範公子來了,讓她打扮的好好的出來見範公子。

是,夫人。彩兒說著便向裏屋而去。

羽林站在那裏,而二老打量著他,讓他更不好意思。

過了一會兒,彩兒出來,笑盈盈地說:範公子,小姐在荷花池等你。

荷花池?他稍顯疑惑。

金夫人站起身來:彩兒,帶範公子去荷花池。

彩兒和羽林剛離開,金洪烈就和金夫人談亂起來:這個範羽林器宇軒昂,儀表堂堂,看他三番四次約見如兒,想必是喜歡咱們女兒吧。金夫人說道。

其實我最看重他老實巴交的樣子,天如這麼嬌氣,也隻有他這種老老實實,誠心誠意的男子可以寵著愛著照顧著了。二人都笑了,金夫人說道:等翼兒娶了妻,如兒嫁了人,我的心事才真的了了呢。

金洪烈笑著,卻有些遲疑,有些沉思,隻得敷衍地說著:是,你說的是啊。

天如和羽林走在金府的花園裏,看著滿池荷花已凋零,羽林歎息著說道:荷花真美,可花開清香人人羨,花謝花落無人問啊。

人生也是啊。美人遲暮,英雄末路,誰管他今日落寞,隻羨其曾有輝煌。天如歎息地說道。

羽林看著天如:可是荷花謝了,明年還會開。百花之中,我最愛荷花。粉粉素素,配著青綠色,像個美麗的少女。

天如微笑著看著他:以為你是個隻知道打打殺殺的粗人,沒想到對花還那麼感慨。

羽林真真地看著她,那姣好的容顏:在我眼裏,你就像一朵荷花,素淨美好。

天如笑了,粉紅的臉龐那麼美好:那梁未靜呢,漂亮的梁未靜又是什麼花?

羽林略一思索:桃花。跟桃花一樣,粉紅豔麗,在春天陽光下開的最好。那滿眼的粉紅映入眼簾,讓人心情大好。

天如故作生氣:那你是愛桃花之豔麗勝過荷花之素雅?

羽林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深情地吟誦道:紅衣浴雨含香墜,瓣染纖絲淚。暗香浮動亦多情,依舊戀波逐浪盼蜻蜓。幾番回顧蜻蜓舞,忘卻花心苦。化為塵水潤珠房,拚此一身召喚愛蓮郎。

看著他費盡的皺著的眉頭,故作深情的樣子,天如笑出聲來:這個你背了十天吧。

不,不,就背了七天。天如和羽林互視而笑。

那你也一定不知道詩句的意思嗎?

如果你是芙蓉,我就是那愛蓮郎。

天如羞怯地一笑:像你這種隻會舞刀弄槍的一介武夫,也就別舞文弄墨,附庸風雅了。

羽林低頭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是向你告別的。

天如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笑意隱去:明日我就要出發回京城,再隨著大隊人馬北伐,我雖多次征戰,但這次卻莫名的不安,不舍。軍人,當戰死沙場,可是我。

天如的美目泛著淚光: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死了,你的爹娘怎麼辦呢。

羽林舉目遠眺,看著無邊的荷塘:一將功成萬骨枯。想那永樂盛世,是多少年輕將士的生命換來的。

天如看著他,那陽光俊朗的麵龐,腦海裏回想他揮著紅纓槍,在林子裏激戰,後發絲淩亂,目露凶光的樣子,回想他那溫和的麵龐變得冷峻起來,對她大聲說道:我的功夫,不是為了耍出來給你們看的,而是為了鋤強扶弱,保家衛國!

天如哭著說:對不起!羽林不解地看著她:你外出征戰那麼危險,次次拿命相搏,我卻還要戲耍你,派人打傷了你,你都沒有怪我,還對我那麼好。她哭得更傷心了。

羽林笑了,他的笑臉陽光地融化人心。

他拍拍天如的腦袋:天如,我要走了,如果這次能全身而退,安全返回,你再向我道歉,向我示好也不遲啊。羽林說著轉身要離開,天如拉住了他的衣袖。羽林遲疑地回頭,二人目光對視:羽林。

羽林聽到她的柔情蜜意,心都要化了。

我還沒死呢,你這樣哭哭啼啼的不吉利啊。羽林陽光地笑著說道。他搭著天如的肩膀:如果這次可以活著回來,我還當你的師父,教你武功。

天如哭著笑了:那你一定要說話算話,我等你回來。說完就轉身跑開了。

羽林看著她粉色衣衫消失在石橋盡頭,露出滿意的燦爛的笑。

天翼和未靜的馬車經過沈府,身著藍衣的沈嘉柔正要外出,她看到天翼騎馬,未靜坐著馬車,便停下來觀望。天翼跳下馬來,看著美麗的嘉柔:沈小姐,多日不見。

嘉柔禮貌地點頭作揖:金公子,這是從哪兒回來啊。她的目光瞥向了未靜的馬車,未靜從旁邊探頭出來,看著二人說話。

剛從杭州府回來。天翼冷漠地說道。

嘉柔看了一眼未靜,不悅的目光掃了天翼一眼:金公子是公私兩忙啊。那我不打擾你們,先走一步。

天翼恭敬地低頭示意,嘉柔走過他身邊,手裏拿著手絹搭在他手上。她剛離開,天翼就拿起手來看著手裏一塊粉色絲巾:回想起三年多前,他親手焚燒掉嘉柔贈與的絲巾,上麵繡著兩隻鴛鴦,寫著一行字:但願君心似我心。

未靜看著他沉思,不好氣地說了句:金天翼,我們還走不走了。

天翼回頭看看未靜,將繡帕放進衣服裏,又騎上了馬車。

未靜坐在馬車裏,心想:還說什麼多情總被前塵擾,我看最被擾亂的還是金天翼你自己。

天翼終於把未靜送回了梁府,梁老爺在門口守著,本是一副生氣的樣子,但看到未靜從馬車下,在天翼的攙扶下跳下車來,就轉怒為笑地擁上去,卻被梨香擠到了一邊,梨香和未靜笑著跳著抱在了一起,太初滿眼激動地看著,而梁老爺隻是微笑著搖頭。

晚宴,梁老爺邀請了天翼,而梁老太太則忙進忙出端著菜,未靜看著滿桌子的吃的喜笑顏開,卻被金天翼盯著自己而感覺不悅。

飽食一頓,未靜和梨香去湖心亭賞月,未靜在梨香的要求下彈起古箏,卻不由奏出秀明的笛曲,未靜入神地彈奏,卻仿佛看到秀明倚靠在亭子的梁子邊,一邊吹奏一邊看著自己。

她笑了,笑容中卻有些淚光,想到秀明刺向自己的那一劍,忽而停住了彈奏,神情落寞。

梨香露出不解,而金天翼卻走了進來:看著這大好月色,聽著這悲涼曲子,別是一番傷懷。梁小姐心中,又有何憤懣不悅呢。

未靜苦笑了:我有何傷心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龍秀明在杭州好好的,你何必又牽掛他,再說他此時可與慕容彩軒這個美人相伴,才無暇想到你呢。

未靜輕蔑地一笑:你怎麼有空來聽我彈琴呢,今夜,不用和沈嘉柔幽會嗎?

天翼的臉上露出笑容:怎麼,你認為我定會赴她之約?

你們這麼多年了,藕斷絲連,想要割舍並不容易,更可況嘉柔是個如此美貌的女子。

看著可愛的未靜唇齒相譏,天翼淡笑著說你也不差啊。

未靜站起身來,梨香看著爭鋒相對的二人:沈嘉柔適合你,我對你,絕無半點心思。

天翼歎息道:我以為這麼一路朝夕相處,你會對我有所改觀。

說是本性難移,我怎知你在外麵有多少紅顏,多少情債。未靜的話語中帶著些許的埋怨。

天翼卻笑了:梁未靜,你在乎我的過去?

未靜看著他,輕蔑地說:我不在乎你的過去,隻是不喜你的為人。

天翼淡淡地一笑:那龍秀明這種,優柔寡斷,軟弱的,依靠女人,會使美男計的你就喜歡?

未靜走過他身邊:我的事,不用你管!

天翼轉身麵對著她的背影:我已正式向梁伯父提親了,從此以後,你的事,我管定了。

梨香聽了心裏一驚,未靜忽而轉身,兩人四目相對,未靜柔美的臉此時變得堅定起來: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她淡淡一笑:我可不知你安的什麼心。

梨香粲然一笑,過去扶住小姐,一同離去:你這種始亂終棄的情場浪子,我才不屑與你為伍。

天翼抓住了未靜的臂膀,未靜厭惡地轉過頭來,目光直盯盯地看著他:終有一天,你會成為我金天翼的妻子。你好好等著吧。

天翼說完大笑著離開,未靜不安不悅地看著她。

梨香攙扶著未靜:小姐,這個金天翼公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對你是不是真心的。

未靜看了一眼梨香:他自己和…她看了眼梨香:他自己都和其他女人有勾結,他這樣的人,我絕不能接受。

和誰有勾結?

未靜打了一下梨香的腦袋:就你愛打聽,我可不能亂說呢,反正他就是不懷好意。

梨香和未靜麵麵相對,未靜搭著梨香的肩膀:反正我是不會嫁給他的。

月光下,波心蕩,清風悠悠。梨香笑著說:小姐,剛才的曲子真是感傷啊,你哪裏聽到的。

未靜歎息著和梨香走在曲折的小橋上:龍秀明他自幼沒有父母,被義父養大。他有一個很好的紅顏知己,還有三個一起練武,一起長大的兄弟,後來,兩個被我爹殺死了,龍秀明他……

梨香聽得憂心忡忡:希望龍秀明能放下仇恨吧,要不然你和他…

未靜苦笑道:我和他能怎樣,過去的就隻當是回憶吧。

月光下,二人走進了未靜的閨房。

夜裏,未靜夢見她成親了,在華麗的金府裏,在眾人的豔羨和祝福中走入滿目紅色的新房中。當揭開蓋頭,她不安地抬起頭來,卻看到的站在對麵的是身著紅裝,麵帶著最燦爛的笑的龍秀明。

未靜醒了,在月光下,流下了淚水。她坐起在床邊,腦海裏回想龍秀明奮力救她的情景,她皺起了眉頭,那個陽光燦爛的春日,二人在一線之隔席地而坐,那個夏日的晚上,煙花綻放的一瞬間,那個甜蜜的親吻。未靜心裏想到:龍秀明,在你心裏,我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有沒有一點在乎我呢?

另一邊,龍秀明也被夢魘籠罩,他夢到向梁延年一劍刺去,未靜卻適時出現,擋在了前麵,秀明馬上收手,神情激動。

秀明醒了,滿額頭的冷汗,他歎息著坐在了床邊的桌子旁,腦海裏回想刺向梁未靜的一劍,未靜美好的容顏垂淚,想到那日未靜噩夢醒來,和她傾談,扯住了他的衣服;想到月夜,秀明吹著笛子,未靜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他。他苦笑了:梁未靜,你做這些又是何苦呢。願今後再也不相見,再無瓜葛。  (我的小說《桃花淚之大明戀》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