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拍打著海麵,映射著陽光燦燦,耀眼的銀波下仿佛魚鱗閃閃。海邊的樹寥寥無幾,便讓陽光有機可乘入了眼簾。照得我心煩。果真刺眼。
我便索性再往某人的懷抱裏鑽了鑽,擋擋太陽。
謝黎恒低頭吻我頭頂的發絲,然找了一小片的樹蔭靜靜坐下。雖然是個很小的地方,但陰涼卻容得下兩個人。他讓我的頭靠在他肩上,一手摟著我,另一隻則玩弄著我散亂的頭發。
沙灘上的貝殼被映著金色的光,一動不動,顯得一切都懶懶洋洋的。
待我醒來時,太陽已有了西下的跡象,沒有了炙熱的感覺,代替的是海邊的涼風侵襲所有的困倦。
他的頭傾斜地倚在樹上,睫毛排列整齊細密,眼角的翹起有僅有些許,不過卻格外動人。風吹動下,他的頭發微揚,顯得周圍的一切都那麼隨意,輕巧。唯獨我,被他摟得很緊,卻也沒有任何的不適。
雖然是醒著,但仍是貪念這份安逸的感覺,便合上眼,靜靜學著珍惜。
枯燥的時間過去得會很慢很慢,因為苦楚需要煎熬才能達到銘心刻骨;而幸福的時間,會悄悄走過偷偷睜眼去看的人的身邊,因為這樣珍惜才有了意義,雖抵不得那些所謂驚天動地,所有人的在意,卻能敵過細水流長而不為曾經隻是過往。
日已將落,我再次眯起眼簾,偷偷地看,不再像那樣睜不開眼,光也是溫柔的。我小心地用手撐起自己坐正,麻木的筋骨輕鬆了不少。
我鬼鬼祟祟地從他懷裏爬出來,盡量動作幅度小一些,生怕驚醒了他。
隨著我爬出的動作,謝黎恒的懷抱頓時空了,他也就醒了。
漂亮的眼睛盯著我,我看得有點不真切,他是被驚醒的?
不過很快我就否定了,因為……
咳咳!我好像踩到他了。
“我…我不小心的…”我歉意地準備挪開腳。啪!這裏怎麼會有石頭…就這樣,不幸地又跌倒了,更不幸的是。
謝黎恒也被我拉了下來,摔在我身上,而且他的手臂正摟在我後背上,擱得生疼的。我皺了皺眉頭。
他起身順帶著也一把把我拉起,於是我又誤打誤撞地向他投懷送抱了,我有點小小的氣憤抬頭去看他,不知是不是看到我紅著臉生氣的模樣,他一幅很好笑的表情,挑了挑眉。
“哼!”我隻得悶哼一聲。
他伸手點了點我的鼻子,依舊把我摟在懷裏,他的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上,聽著他清晰的呼吸,我的心安靜下來,聽他說話,“是我故意的,想抱著你,喜歡抱著你。時時刻刻。”
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由不住抬眼看他,他臉上的不是玩世不恭的笑容,是真誠和溫柔。以至於我好像看得入迷了點,不得不說,他好看得讓我想看一輩子。
“這麼喜歡看我嗎?”謝黎恒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笑道“那就讓你看一輩子。”
謝黎恒說得很認真,他很清楚,這並不是玩笑而已。
我微微點點頭,把臉埋在他懷裏,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身體。這個懷抱,是我一生的摯愛。
無可替代。
自此,便覆水難收。
卻還有一些東西我並不知道,比如他突然的驚醒,是內心深處塵封的害怕與不安。還有滴落在沙灘的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