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奇館,是位於上海徐彙區武康路上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麵。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的,在這的人們隻知道來的時候那就有了這家店。
館主成卜書是一個古玩愛好者,為了自己看上的東西可以一擲千金,但是卻有個怪脾氣:有的人滿心歡喜地拿著千年前的書簡找他,不收,說是沒用;但有的人拿著不過百來年的道教天蓬尺來,不管穿著打扮身份地位,都當貴客招待著!即使來過好幾次的賣家,那也是有的東西收,有的東西不收,一般人根本摸不清楚成卜書收東西的規矩。
珍奇館現有夥計三名,過年時一些常來的老主顧拜訪時能見到。但說來也怪,平時館裏就是成卜書在,有時拿著本《金剛經》古本,喝著茶閑看,有時賣家過來了也是館主親自接待,倒是不見夥計。
時間長了自然有好奇者會問,成卜書的回答一律是“他們出差去了”。這珍奇館的夥計還出差?再接著問,成卜書就隻是笑笑,不再回答了。問的人滿腹狐疑,答的人卻是毫不在意,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問了。
這一天,一個少年來到珍奇館門前,收好玩了一路的手機,又摸了摸身側的布袋,確定東西還在之後就進了館。
“館主!”少年進門大喊。
“老譚,給我把這小鬼的嘴堵上。”一個慵懶的聲音從書架後傳出,很明顯是被人剛從睡夢中吵醒。
“譚哥回來了?”
“早你三天。”從樓上下來一個人,正是珍奇館的夥計之一譚方。
“老譚去看了之後發現隻是個普通的玉淨瓶就回來了。”一個身著中山裝的年輕人從書架後走出,“我不希望你去了之後也發現隻是普通的畫卷。”成卜書裝作一副傷心欲哭的表情。
“當然不是了,小銘辦事館主放心。”田銘解下布袋,從中取出一幅卷軸。
“館主,為什麼這畫卷叫‘不得畫’?名字太怪了吧。”田銘把畫遞給成卜書。
成卜書接過畫軸沒急著打開,而是先忙著用衣袖撣去木桌上的灰,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畫,轉身對著田銘說道:“這該從哪說起呢,嗯,就從東西最初的主人說起吧。話說唐朝有個畫家,叫吳道子。此人擅畫山水樓閣,又通佛道之理,窮丹青之妙,被稱為畫聖。在唐玄宗時期,因其繪畫之才被召入長安,在宮中任職內教博士,說白了就是宮裏教畫畫的。
之後吳道子在長安景雲寺畫下了他一生中最出名的壁畫《地獄變相圖》,因為這幅畫,當時‘京都屠沽漁罟之輩,見之而懼罪改業者往往有之’。就是說屠夫看了這幅畫,也因為害怕殺業太重下地獄而改行謀生。可想而知這幅畫產生多大的社會效應。”
田銘撓撓頭,不解地問:“你講這麼多也沒說到這‘不得畫’啊?”
“別急,正是因為這幅《地獄變相圖》產生了巨大的社會影響,唐玄宗之後命吳道子‘非得詔不得畫’,同時讓人送來一幅空白畫卷。這皇帝禦賜的寶貝,吳道子之後當然就一直帶在身上了。
據說當時吳道子遊曆嘉陵江時,一位當地的富豪不知其身上所帶畫卷的來曆,就想出大價錢讓吳道子在其上作畫。吳道子隻是說‘不得畫不得畫’,後來這幅白卷就被叫做‘不得畫’了。”
“這也太隨便了吧。”田銘似乎有些失望。
“不得畫不能畫,皇帝所賜的怎麼會是凡品,吳道子一生不在卷上作畫自然有其原因。”成卜書邊說邊打開畫卷。
“嗯!你用過了?”
“昨天早上我遇到兩個奇怪的人,想起以前館主說‘不得畫’能取景入畫,困人畫中,一時好奇就用了一下。”
成卜書伸手在畫上隔空一掃,抹去畫景,又重新卷好畫卷。
“老譚,帶田銘到小黑屋關七天,沒收手機。我都舍不得用,你隨便就敢亂用!”
“館主,這?”譚方猶豫道。
“珍奇館講規矩,我之前怎麼叮囑他的。”成卜書正色說。
“是。”
“等等,館主,我見到七星劍了!”田銘一聽要把自己手機沒收,急忙喊道。
譚方正要拖著田銘下去,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成卜書倍感意外,轉過身示意譚方鬆手。
“嗯?!你說什麼?”
“我說我見過七星劍了。”
成卜書覺得不可思議,自打劉餘慶兵解之後,七星劍在龍虎山上待了九十多年不曾出山,現在怎麼會出現在塵世?
“你確定?”
“確定。我以前在館主的《珍奇錄》上見過七星劍及其劍元。昨天我可是在十米外看到的,這個距離不會認錯。七星劍鞘雖藏劍鋒,但難掩劍氣,而且隻憑靈性就找出了我畫陣的陣眼所在。那兩人裏也有一人懷有七星劍元,應該就是七星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