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背對蘇沐，望著天上的北鬥七星，許久不發一語。
“我確實已經神形俱滅，如今寄身在唐林劍元之中的隻是我的兩道神識。這兩道神識會隨著唐林修為的提高而逐漸受到壓製，最後終會消散。”
“你現在在唐林身上，也就是說……”
“他所經曆的，就是我所經曆的；他知道的，我就知道。”
蘇沐猶豫了一下才說：“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我說的，你隻用聽，信不信都在你。”
蘇沐覺得“唐林”所說不無道理，點頭說：“那好吧，你這次借唐林之身出來是不是有事想告訴我們？”
“你不是奇怪唐林為什麼會突然心性暴戾，走火入魔嗎？”
“是啊！你知道嗎？”
麵對蘇沐急切的問話，“唐林”顯得從容得多。
“在那之前，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據說釋迦牟尼佛座下的弟子中，有一位叫舍利弗，是智慧最高的大尊者。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人，卻難證菩薩，隻能停留在羅漢果位的小乘境界。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蘇沐想了想回答道：“是不是他心不誠？”
“唐林”搖搖頭，繼續說：“舍利弗在修行之初就立下大誌，要向菩薩一樣布施世人，即使傾盡家財也在所不惜。
所以後來他就做了許多濟貧救急的事，直到家產賣盡，身邊再無一物時，他仍是不改初心，立誌布施。他說：‘我在布施中，得到身心解脫自在的快樂，雖然我身外物施盡，但我布施心猶感未盡，隻要有人需要，我願意將頭、目、髓、腦、身體、手足等，布施給需要的眾生。’
你說舍利弗向佛之心如何？”
蘇沐想也不想就說：“很虔誠啊，散盡家財之後連身體都要給需要的人，這真是大慈悲。”
“你聽我繼續講。
後來舍利弗的行為感動了佛教的護法神帝釋天，帝釋天就想考驗一下舍利弗的初心，於是化身成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模樣，等在舍利弗的必經之路上。
舍利弗見到作為青年痛哭的悲傷樣子，就上前詢問。
青年說：‘我家裏有位年邁的老母親，數月前染上一種怪病，醫師說隻有修行人的眼睛做藥引才能治。’”
“我猜他肯定把自己的眼睛給了青年。”
“唐林”轉過身說道：“沒錯，舍利弗毫不猶豫地就挖出了自己的左眼，青年卻說：‘你這人也太心急了！我要的是右眼，你問都不問就挖出左眼，這可怎麼辦？’
舍利弗也怪自己太心急了，但布施救人之心未改，於是又挖出了自己的右眼給青年。
你猜青年怎麼說？”
蘇沐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帝釋天化身的青年對舍利弗說：‘我要的是修行持戒清淨人的眼睛，你挖出來的這兩隻眼睛腥葷臭氣，必定是戒律不精，我要它何用！’然後就把舍利弗的右眼直接扔在了地上，還在上麵踩了幾腳，邊罵邊走了。
以善對人，卻反遭惡意。舍利弗的善心因為這一次的考驗而退縮，數十年不變的布施之心也頃刻消失，從此不再行菩薩之道，隻能停留在小乘境界。
我的故事講完了。”
蘇沐聽完，感覺有點懂“唐林”的意思，但又覺得好像不是很得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