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次我的心裏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王守陽站在山崖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綠林。
身後的張澤水問道：“擔心道全侄兒嗎？”
“不知道，或許吧。”
“‘雲溪龍門出玉蛟，守己寧心遊天宮。不肯雁飛空接水，悲鳴一心向蕭湘。’道全侄兒回來說起這詩的時候，我看他神色有異，之後就急著閉關衝雷劫。這事不尋常！”
“‘一世道塵一世劫’。師父當年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說，隻有掌門師兄看懂了？”
兩人看著山下的道鎮天師府，都沉默不語。
“你上次跟道全下山，有什麼發現？”
張澤水哈哈大笑道：“別提了，我一個金身期的竟然連一個陰神期的都跟不住，丟人啊！”
王守陽看了一眼張澤水，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場即將到來的人間劫難，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
“你的事我辦完了，我要回去了。”
大胡子坐在地上，嘴上叼在隻煙，仰頭一呼，看著不遠處的黃大生說道。
“你說幹掉就幹掉了？”
大胡子也不和他糾纏，轉身就要走。
“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嘿嘿，我要走，你外麵那些人能留得住我嗎？”
黃大生見過大胡子手一指，蘇沐就肩頭負傷，據派去同往的人說，這不像是假的。
“大胡子，你這種本事再回那破地方也是屈才，不如在我手底下做事……”
大胡子打斷黃大生說道：“算了算了，我還是回去。”
黃大生見大胡子不知何時手上拿出了紫符，知道大胡子已經留不住了。
“那行，讓我派人送你吧。”
“這些天好吃好住的，我已經享受夠了，該走了。”
黃大生站起身，輕輕打開抽屜，看著大胡子的背影說：“那我就不送你了。”
大胡子也沒回頭，隻是擺了擺手。
“啪”，一聲槍響，大彪幾個人從外門衝進來。
“裝？在我麵前裝你媽啊！妖怪？我還神仙呢！”
黃大生踢了一腳地上的大胡子，大胡子睜著眼，身子不斷扭動抽搐，眼前浮現的是與梁永誠初次見麵的場景。
“媽媽，這個人臉上怎麼這麼多毛毛？”
“阿誠，不準胡說，這是覃師傅。”
“哈哈哈，沒事沒事，阿誠喜歡，就叫我大胡子。”
眼見地上一灘血越來越大，黃大生示意大彪把人抬走。
“我以為多厲害呢。”
黃大生把槍收回抽屜鎖好。
落葉聚還散，人心道不清。若往事已不在，又是誰站在自己眼裏，或者隻是一個夢？
梁永誠看人還是不如自己的師父毒。這麼多年了，黃大生早已不是當年敬重師長的小師弟，而大胡子雖然舉止瘋癲，卻仍然是曾經的覃師傅。
隻有大胡子知道，黃大生這船，上了，就不可能下去了。
“趕緊找人把地拖了！還有，去確認一下唐林這逼死了沒？”
大彪關上門退出來，一擦頭上的冷汗做事去了。
“笑麵鬼”即使再怎麼好說話，也絕對不能忘了，惡鬼終會露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