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瀝瀝的下了近半個月,整座城市都籠罩在氤氳之中,醉風細雨的天氣總能引得文人墨客詩興大發,邀上三五好友,泛舟湖上,溫一壺好酒,吟兩句詩詞,怡然自若。江南便是如此,美的讓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在這樣一個“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的日子裏,方遠跨越千年來到了這裏。
然後雨停了,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向大地到時候,整個杭州城清新的宛如剛剛出浴的美人兒。
“方公子,你醒啦。”
玉帶羅衾,鶯鶯燕燕,方遠發現自己被包裹在一片軟玉溫香之中。
“方公子,雨停了呢,你看,外麵的景色是不是很美。”
“方公子,要不要來杯茶水解解酒。”
“方公子……”
方遠晃了晃暈沉沉的腦袋,這是宿醉帶來的後遺症,然而他向來是滴酒不沾的。還有,“方公子”是什麼鬼?
作為新世紀的資深宅男,美食,漫畫,遊戲,隻要有其中一樣方遠就可以活下去,有其中兩樣他就可以活得非常愜意,如果三樣俱全那麼他可以一輩子宅死家中。
所以他就真的宅死家中了。
“現在看來我似乎並沒有死,又或者……”一段零零碎碎的陌生記憶緩緩融入他的腦中。
“方公子?”
瑩瑩玉手帶起一陣香風在眼前晃了晃,打斷了方遠的思緒。
“方公子你怎麼了?”
麵前的人兒臻首娥眉,體態綽約,凝脂般的肌膚尤勝新生的嬰兒,吹彈可破,透過薄薄的輕紗都能感受到那溫潤柔滑,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媚態盡顯。
立誌宅死家中的方遠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陣勢,頓時就有些手足無措,他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麼地方。
“方公子,可是茶水涼了,奴家給你去換一杯。”
“不,不用,我……我還有事,我……我先走了。”方遠臉色憋的通紅,慌亂的站起身,剛想離開,突然想起什麼,伸手摸了摸腰間,摘下掛在腰間的絲繡錢袋扔在桌上,全然不顧身後的嬌呼,出門,下樓,一口氣跑出好遠,直到跑不動了才停下喘氣。
“崇寧二年四月初二,沒想到我竟然到了北宋。”
從零零碎碎的記憶中方遠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方遠,杭州商賈方世成的獨子,家財豐厚。
近兩年宋徽宗趙佶在蘇杭兩地添設造作局和明金局,征集工匠數千人雕刻象牙犀角,琢磨金銀玉器,編製竹藤,裝裱書畫,針織刺繡,以滿足他追求藝術的個人需求。
得益於工匠出生,方世成對奇珍怪石之類的藝術品頗有研究,手下有多家玉石,金銀加工店,杭州造作局剛剛設立的時候他便花錢找人疏通關係搭上了時任供奉官的童貫,攬下了整個杭州造作局的生意,短短一年的時間財富便翻了幾十番,是杭州城鼎鼎有名的“方半城”。
作為方世成的獨子,方遠在杭州城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句“方公子”絕對是名副其實,剛才他在聽香樓扔下的絲繡錢袋,光是裏麵的銀票便能在杭州城最繁華的文薈街買下一棟小樓,難怪那女子看到方遠扔下整個錢袋後會嬌呼連連。
殷實的家底,特能賺錢又特別護犢的老爹,初來大宋方遠就擁有了做一個宅男的雄厚資本,不至於跟以前一樣宅死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