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為了讓對方見到,覺得自己重視。
二是完全相反的意圖。在一些特殊的場合,這樣的東西用來賞賜才能真正發揮作用。
此時,就是特殊的場合之一。
對比德妃的高興與否,摸準皇帝的態度才是關鍵。
蘇昭寧將那鐲子塞入走近的太監手中,十分誠懇地道:“有勞公公了。我也知道這馬上要入宮了,有些於理不合。不過孩子還小,我擔心他如果餓起來在聖駕麵前失了禮儀,那就是大罪了。”
這皇帝麵前的公公,自然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一開始,他對於蘇昭寧遞過來的鐲子根本不屑一顧。
但如今蘇昭寧塞入他手中,他才發覺,這鐲子竟然很是不錯。甚至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太監十分熟門熟路地轉動鐲子的方向,觀察細處,果然在內邊見到宮中司珍房的印記。
這鐲子,本就是宮中的物品。
太監當然不會以為蘇昭寧是偷出來的。這鐲子,八成是宮中人給這位定遠侯夫人的賞賜了。
敢轉手贈給自己,就不是禦賜,也多半不是皇後賜的。而鐲子成色……
太監又看了看,心中肯定:這是妃位以上才有的首飾。
四妃一貴妃與這位定遠侯夫人能有所交際的就是珍妃、德妃和林貴妃。
這三位,無論是哪一位,在宮中的地位都不可小覷。
太監決定,賣蘇昭寧一次麵子。
他將鐲子收入袖中,答道:“定遠侯夫人考慮的也是。但入宮時間實在耽擱不得,還是咱家去買吧。”
“繞道朱雀路。那邊有個鋪子不必要排隊。”太監吩咐車夫道。
車夫自然是立刻調轉馬頭,往巷子裏走去。
朱雀路很快到了,太監果真親自去買了糕點回來,然後親自掀起簾子同蘇昭寧道:“定遠侯夫人,趁熱給孩子吃了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往左邊看了一眼。
蘇昭寧望過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不遠處。
是祖母和弟弟!
隻見定遠侯老夫人正由南其琛攙扶著,站在一個府門外。
那個府門上掛的牌匾是“北郡王府”。
太監將蘇昭寧的目光收入眼簾,他放下簾子,說道:“繼續走吧。”
能給的暗示,他已經給了。太監認為,他已經足夠對得起袖中這隻手鐲了。
定遠侯夫人能不能領悟其中深意,那就是定遠侯夫人自己的事了。
聰明人才能活得長久。這是太監在宮中摸爬滾打十幾年得出的經驗之談。
皇宮很快就到了。
蘇昭寧牽著南敏行一路走進殿中,正位之上,一雙龍紋的靴子印入眼簾。
隻有皇帝!
蘇昭寧心中暗驚。
她拉著南敏行跪拜行禮。
皇帝沒有立刻讓蘇昭寧起身,他目光落在蘇昭寧身邊的南敏行身上,良久沒有說話。
這個孩子,他越看越覺得,確實更像是老四的孩子。如果是老四的孩子,為什麼要放到定遠侯府去。老四是在防誰?
皇帝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
那行刺的刺客雖然被折斷了手腳、也卸下了下巴,但卻依舊死了。
這個刺客,居然事先就服了毒藥。這種毒藥見效略慢,不會立即身亡。但在一個時辰後,卻是回天乏術。
聽到天牢傳回來的消息時,皇帝當場就踢翻了一條凳子。
他登基數年,最初親政的時候,是有過這種束手束腳的不快感。但隨著自己大權在手後,這種感覺已經多年沒有過了。
但今日,居然又出現了!
一個刺客,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底下,殺死了他疼愛的人,還自盡身亡了!
皇帝心情非常煩悶,這種情緒甚至是毫不遮掩地釋放出來。
他的陰鶩眼神,讓南敏行這個孩子有些受不住。
南敏行握住蘇昭寧的手,身子有些發抖。
皇帝偏還要問:“你在怕什麼?”
南敏行抬頭看一眼皇帝,對上皇帝嚴厲的目光,心中更慌了,他脫口而出道:“敏行怕死。”
“你不是沒死嗎?”皇帝問道。
南敏行朝皇帝重重磕頭道:“正因為敏行差點死了,所以敏行怕死。”
他的話答得很好。蘇昭寧陪著南敏行磕了個頭,以表示對孩子的肯定。
下馬車前,她就同南敏行說了。一旦皇帝問話,就坦誠以告道怕死。
蘇昭寧相信,有些字,會讓皇帝聯想到他懷疑的事情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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