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息怒重要、三皇子的息怒也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皇帝的息怒。
長安侯府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沒有親近任何一個皇子,就是想做直臣以保安寧。
長安侯爺最先清醒過來。
他的次子受到皇帝重用是好事,但如果他的次子是因為三皇子而受到皇帝重用的,那就未必還是好事。
涉及一府興敗,長安侯爺當機立斷:“瑾軒,此事就依照你大哥所說。你不放心你姐姐,你可以送東西過去。就算把你受到封賞全送過去,我與你母親、祖母也沒有意見。”
“但是接人回來,絕對不行。”長安侯爺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甚至補充道:“你若一意孤行,要搬出去住,我也隻能兒大不由爹了。”
蘇瑾軒的殺手鐧失效了,他別無選擇。
明明就塵埃落定的事情,卻因為蘇瑾瑜夫婦的突然加入而功敗垂成。蘇瑾軒充滿恨意地看向南宛宛和蘇瑾瑜。
南宛宛對這目光甘之若飴,她火上添油地問道:“嫂嫂我有些好奇,二弟急著接三妹回家,不會是準備帶她去參加陳將軍的葬禮吧?”
既然注定是敵人,那還不如早些撕破臉皮,徹底來戰。
蘇瑾軒心底的話脫口而出:“怎麼不行?”
怎麼不行,這個答案不用南宛宛來回答了。
定遠侯爺覺得,自己這次子大概光長了個子,沒長腦袋。
他沉臉道:“瑾軒,你跟我去書房一趟。”
蘇瑾軒恨然地再剜了南宛宛一眼。
南宛宛回以他一個明媚的笑容。
回房的路上,蘇瑾瑜低聲同南宛宛說教:“宛宛,雖然瑾軒是弟弟,但是你那樣對他笑是於禮不合的,”
南宛宛抬頭笑容甜美地看向蘇瑾瑜,問道:“那這樣看你呢?”
“為夫自然是可以的。”蘇瑾瑜感覺被妻子這樣火熱的目光都看得有些臉發燙了。
他回望南宛宛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南宛宛早見過自家夫君這傻模樣,可每一次,她都看不膩。
伸手偷偷挽住蘇瑾瑜的手,南宛宛撓了撓他的手心。
蘇瑾瑜的臉都要紅成一個蘋果了。
他緊張地看了眼周圍。
下人們就很自覺地退了下去。
待旁邊沒有其他人了,南宛宛壓低聲音同蘇瑾瑜說話:“瑾瑜,我懷疑蘇珍宜去陳天揚葬禮是別有所圖。你要想辦法提醒昭寧。”
蘇瑾瑜臉色頓時一變,他仔細回想蘇瑾軒今日的舉動和脫口而出的話,也漸漸想明白過來。
蘇瑾軒如今已經旗幟鮮明地是三皇子的人了。而定遠侯府,好不容易與四皇子劃開的距離,因為五皇子的事情又被捆在一起了。
涉及到奪嫡,每一步都可以是血流成河。
凶險尚未到來前,春風中便濃濃的都是梨花的氣味。
定遠侯府裏,蘇昭寧抱著南敏行坐在凳子上,她看見桌上那一碟紅糖梨糕,眼神中有些止不住的疑惑。
似乎自己今天並沒有吩咐廚房備下這樣吃食?
南敏行想伸手去拿,卻被蘇昭寧製止了。
“來曆不明的東西,敏行要記住,日後都不能吃。”蘇昭寧覺得,自己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忘記五皇子死的情形了。
她揚聲就吩咐白術,準備將這糕點拿出去潑了。
一個身影從窗戶裏滾進來。
是一日不見的小樹。
“夫人,小的知錯了。小的真的知錯了。”小樹跪在地上,一臉可憐地看著蘇昭寧,哀求道,“夫人,您要趕小的回去,小的原主子會打死小的的。”
“小的什麼粗活累活都能做,就是下廚也會的。這就是小的做的。沒毒的。不是來曆不明的東西。”
小樹這個人,其餘的優點蘇昭寧還沒有看到。但有一點,她是看得已經很清楚的。
大概是做四皇子的侍衛需要喬裝打扮的機會比較多,這小樹一會兒就跟一個人樣的。
當日的侍衛小樹和後麵的小廝小樹完全不同,回府時見到的驚慌小樹和現在的死皮賴臉小樹又安全不同。
一個人,將這樣多種特質融合在自己身上。他這到底算優點還是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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