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車駕頓時被驚,整個場麵完全被慌亂的馬蹄聲所控製。
眼看二皇子的馬蹄就要踩上皇後的車駕,禦林軍沒有辦法,隻能拔刀砍向那馬。
原本,馬匹被殺前,二皇子完全可以利落地翻身下馬。
但他今日膝蓋受傷、腳背受傷,一個力有不殆,二皇子就直接從馬上滾落下來。
皇後車駕中的馬可不認識誰是二皇子,那馬一腳就踩下去。
哢嚓和痛嚎聲傳來。
二皇子的腳骨斷了,他不被禁足也幾個月出不了門了。
四皇子府裏,一個侍衛正將二皇子的慘況眉飛色舞稟告了個開頭。另一個侍衛則急匆匆趕進來,稟告方才打探到的定遠侯府情形。
四皇子左邊聽一句,右邊聽一句,哪邊都舍不得打斷。
“聽二皇子府上的下人說,侍衛抬二皇子回來的時候,他都已經疼暈過去了。那整隻腳也是血淋淋的。”
“皇後娘娘到侯府的時候,小世子就在正院。聽侯府的下人們說,小世子年紀雖小、膽量卻出奇地大,皇後娘娘喊他上前,他就毫無畏色地盯著皇後娘娘看。”
二皇兄該!
他家阿寶果真深得他這當爹的風範!
見主子聽得很認真,兩個侍衛也不甘示弱,你一句我一句越發說得帶勁。
“屬下還打探到一個消息。二皇子傷得這樣重,皇後娘娘並沒有去看他。而是以受驚身子不適的名義回了宮中。也就是二皇子蘇醒後,不僅要麵對自己腿斷了的噩耗,而且還要麵對給皇後請罪的難題。”
“定遠侯府的下人們如今提及小世子一個個與有榮焉,因為小世子今日受了皇後娘娘的親口讚譽。皇後娘娘讚小世子是有周髀之才、元培之孝。”
前一個侍衛已經稟告完了,張了張口,實在沒什麼好補充的了,就問後一個侍衛道:“周髀,我記得是珠算大才,元培是割肉喂母?”
“對!定遠侯府的下人們是這樣炫耀的。”後一個侍衛見如今隻剩下自己一個唱獨角戲,連忙生動地表現了一番當時的情景。
他一人分飾多角,首先模仿皇後說道:“侯夫人教導孩子辛苦了,若是不得空,就把這孩子送入宮中做個伴讀也可以。”
“我娘懂的很多東西,皇後娘娘你也懂嗎?”侍衛又捏著嗓子,模仿小孩道,““二一添作五,逢二進一十……”
侍衛將《九歸歌》背了一遍後,又做了個打算盤的手勢,然後得意洋洋地繼續模仿道:“怎麼樣,娘娘你會嗎?”
“果然有周髀之才!”侍衛豎起大拇指誇道。
四皇子看完這一段後,臉上原有的驕傲消失無蹤了。
哪個皇子以學個《九歸歌》為榮的?又不當賬房先生!四皇子簡直能想象到皇後當時候是何種憋笑的神情了。
她肯定認為這蘇昭寧太婦人之見了。
“然後呢?”四皇子問道。
侍衛看出自家主子神色大不如前,就不敢再那般表演,迅速答道:“聽定遠侯府的下人說,皇後娘娘誇小世子有元培之孝是小世子準備割肉救定遠侯老夫人。定遠侯夫人還替他準備了削鐵如泥的匕首。”
“她瘋了吧!”四皇子忍無可忍,出聲怒道。
整日教他兒子一些毫無用處的東西就算了,還要傷害他兒子!蘇昭寧到底想做什麼?
後一個侍衛不敢再說話,求助地看向前一個侍衛。
前一個侍衛幹巴巴地擠出一句:“屬下還打探到,皇後娘娘在見到二皇子前,心情原是極好的。”
既然見到二皇子前,皇後心情極好,那麼反過來說,就是皇後見了二皇子後,心情很差了。
看來二皇子已經失了皇後的歡心。
四皇子稍感安慰。他正想要吩咐人如何敲打一下蘇昭寧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在定遠侯府保護小世子的時候,有沒有聽過定遠侯夫人問過小世子身世的話?”四皇子問道。
侍衛努力回憶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他猶豫著說道:“屬下就聽侯夫人主動說過一次小世子的爹,那次主子您也在場。”
“什麼時候?”四皇子覺得自己並沒有印象。
侍衛答道:“定遠侯府下葬侯爺的那次,侯夫人抱著小世子,同他說,你爹這樣沒有良心,自然會遭到老天爺的懲罰。”
侍衛記得這句話是因為,他們知道定遠侯府的小世子親爹是誰。所以當時候聽侯夫人這樣說時,他不自覺看了眼自己的主子。
四皇子第一反應也是,蘇昭寧罵他!這蘇昭寧,看不出挺伶牙俐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