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寧抿唇笑道:“侯爺是嫌棄我如今太過瘦弱了不成?”
南懷信甚為認真地上下打量了蘇昭寧一眼,答道:“是瘦了點。不太符合定遠侯夫人的形象?”
“那定遠侯夫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蘇昭寧笑著望向南懷信。
南懷信抬手指了指自己那雙眸,答道:“就是我眼中的模樣。”
蘇昭寧的口中又有甜味在蔓延。
她從不知道,麵前這個人是如此地會說話 。
隻不過,他還對其他人說過這樣的話嗎?、
一個女子的身影從腦海中閃過,蘇昭寧迅速擺正心思,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一場飯吃得極其久,吃完之後,外麵的天色就有些昏暗了。
蘇昭寧有些緊張,尤其是看到南懷信站起了身更加緊張。
隻不過這位定遠侯爺,卻轉身又拿過了棋盤和棋子。
“夫人可介意再來一盤?”南懷信一副饒有興致地模樣問道。
蘇昭寧答道:“還望侯爺手下留情。”
南懷信將碧玉棋盤放好,答道:“那可要看夫人如何應敵了。”
之後的這一局便遠比先前那一局要凶險。
蘇昭寧算是知道,南懷信就是真真切切比她擅長棋。
前一盤,那是純粹地有意相讓而已。
這種認知,讓蘇昭寧心底的不服輸被激發了出來,她一局終了後,主動對南懷信道:“侯爺可願意再來一盤?”
“夫人有命,本侯自然奉陪。”南懷信將棋盤上的殘棋收拾幹淨,重新開始新的一局。
棋局一次一次,外麵的天色越來越暗,又越來越亮了。
而長安侯府裏,有人的一夜也是這樣眼睜睜看著時辰變化的。
偏房之中的小黃氏被餓了幾乎一日,直到夜裏,才有門鎖鬆動的聲音響起。
小黃氏怒氣衝衝地跑向門口的位置,罵道:“賤人!你們竟敢鎖我!”
門外的人,沉著一張臉,讓小黃氏頓時坐倒在地上。
她慌張地看著麵前的侯老夫人,喊道:“母親。”
“怎麼,你還願意喊我母親?”侯老夫人諷刺道。
小黃氏忙跪下,道歉道:“母親,媳婦是不知道是您。媳婦今日被丫鬟鎖在偏房呆了一日,媳婦都沒能去給昭寧送嫁,媳婦是急壞了。”
侯老夫人目光冷冰冰地望向跪著的小黃氏,答道:“昭寧的送嫁,你不必擔心。這長安侯府,除了你這個蘇二夫人,還有長安侯夫人和我這個長安侯老夫人。你既然是不願意送,就不必送。”
蘇二夫人和長安侯夫人、長安侯老夫人的差別,小黃氏當然清楚。
她心底恨得牙癢癢,嘴上卻隻能服軟。
小黃氏忙磕了個頭,答道:“母親,媳婦怎麼會不願意送。昭寧是媳婦的女兒,媳婦自然是希望送她的。隻是前段時間媳婦身體不好,所以才、才有些事情沒能做好。”
“那你的意思是,昭寧三朝回門的時候,還是會親自操辦嗎?”侯老夫人問道。
其實,針對小黃氏本人,侯老夫人是已經十分失望的。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沒有了這個二兒媳。
可是,如今二房,除了小黃氏,就是備受寵愛的顏姨娘姐妹。
侯老夫人不想再出一個以妾扶正的正室。
所以,她便再敲打小黃氏最後一次。
小黃氏聽了這話,雖然不知道機會已經是最後的,但心底確實有了恐慌。
她忙承諾道:“媳婦明白。媳婦怎麼會不操辦女兒的回門呢。母親就放心吧,媳婦今日感覺,身子已經好起來了。”
“是嗎,那你要好好保重身子,絕對不要再病了才好。”長安侯老夫人咬著重音說道。
小黃氏的頭點個不停,不斷地承諾道:“母親放心,媳婦絕對會做好。”
侯老夫人轉過身,吩咐身後的丫鬟:“送二夫人回房吧。”
如今蘇昭寧也出嫁了,除了這個二孫女,三孫女蘇珍宜是更早就出嫁了。侯老夫人突然就有些想念那曾經十分疼愛的三孫女。
隨著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蘇珍宜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侯老夫人都不再放在心上了。
她在回院中的路上吩咐連嬤嬤道:“明日去給三姑娘送封信吧,看她什麼時候有時間回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
連嬤嬤自然是應了且後麵就著手去做。
而另一個得了侯老夫人吩咐的人,卻並沒有真正接受侯老夫人的安排。
回到自己的房中,待送自己回來的那丫鬟走了,小黃氏就罵道:“操辦回門,休想!死了娘的想要過好日子,想都別想!”
長安侯府裏,一夜終於過去。定遠侯府的一夜,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