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稟道:“六公主也在這兒。”
“還有安怡縣主。”有沒說話的人,唯恐自己一直不稟告,顯得未能盡職,連忙也補充道。
南懷信、蘇瑾瑜和周大公子幾個,當然不會是搶著說話的人,他們已經扶著受傷的人走到了前麵。
而留下的禦林軍,麵對這七嘴八舌的眾人,忙答道:“是皇後娘娘命我等來相接的。”
所以你們趕緊閉嘴吧,皇後都知道了。
六公主聽了禦林軍的話,眼睛一酸,第一次產生了想要立刻見到她母後的想法。
她是公主,完全不用顧及任何其他人的想法。
拉緊韁繩,六公主就迅速往皇後的帳篷那邊跑去。
翻身下馬後,她帶著哭腔就進了帳篷裏。
“母後,兒臣差點死了,兒臣差點見不到您了。”六公主也沒看帳篷裏到底有些什麼人,直接就哭著跑到了皇後麵前,抱著皇後的膝蓋哭了起來。
她回想今日的種種,真的十分後怕。
六公主討厭安怡,自己卻和安怡是同一類人。她們都是從來隻挑剔他人的錯處,從來不找自己的緣由。
六公主抱著皇後哭泣道:“母後,安怡害死兒臣了。”
這句話,並沒有讓皇後變了臉色,倒是讓帳篷裏的朝陽長公主臉色一變,擔憂盡顯。
“母後,安怡害死藏錫二王子和七妹夫了。”六公主隻顧著哭,並沒有注意到皇後和朝陽長公主的臉色差別。她哭完自己,又把其他受傷的人也扯了進來。
趕緊懲罰安怡吧。六公主心中想。
她這最後一句話,也終於引起了帳篷裏麵最高地位人的重視。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帝站起身,望向麵前的六公主,他肅色問道:“皇兒方才說什麼,藏錫二王子死了?”
六公主這才注意到她父皇也在。她忙抽泣著答道:“父皇,那黑狗熊突然出現。殺完一隻還有一隻,藏錫二王子把安怡死死護在後麵。可安怡恩將仇報,將那藏錫二王子直接推到了黑狗熊麵前。”
“胡說,安怡怎麼可能是這樣的性情。”皇帝立刻打斷了六公主的話,皺眉評論道。
他這句話引起了皇後極大的不滿。
原本六公主這個女兒,並不能激起皇後多大的情緒波動。可是聽了皇帝這明顯維護安怡的話,皇後心底的隱憂盡數被翻了出來。
果然,皇帝還是因為安怡的狐媚子娘,而格外記掛安怡。
當年,做哥哥的能打弟媳婦的主意。如今,做伯父的未必不做出一些格外荒唐的事。皇後下定決心,這一次一定要讓安怡從此遠離京城。
她直接吩咐身邊的侍女道:“立刻讓太醫去藏錫二王子那邊,把二王子的情況迅速回稟我與陛下。”
若是這藏錫二王子死了,相信安怡就不是單純地被罰離開京城了。
想到此處,皇後看麵前的六公主都順眼了幾分。
她伸手扶起六公主,柔聲安慰道:“我兒受驚了。來,坐到母後身邊,母後會保護你的。”
皇帝則聽了皇後的話,也想起自己當初是派了人與二王子同行的。他亦吩咐道:“去把蘇侍郎、周侍郎請過來。”
隨行的人中,不乏南懷信這樣的爵位在身之人。
但皇帝最信任的,還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臣子。
禮部尚書家的周大公子——兵部侍郎是其中之一。
長安侯府的蘇大公子——戶部侍郎也是其中之一。
這兩人很快就到了皇帝麵前。
對於六公主所說的話,兩人並沒有太大的意見。
“二王子如今狀況,臣不懂醫術,也不能肯定。隻是事情經過,確實就是公主說的這樣。”蘇瑾瑜開口答道,“若不是縣主突然那一推,狗熊也不會被激怒,二王子更加不會被熊撲倒在身下。”
他是一個拘板的老先生,但不是一個愚昧的老好人。
今日惹禍的安怡縣主,曾經用何種的手段對付過他疼愛的二妹妹,蘇瑾瑜全然記在心中。
有道是牆倒眾人推,周大公子雖然不是落井下石的那一個。但他也沒有必要袒護安怡。
“事實卻是就是蘇侍郎所說的那樣。臣當時也是猝不及防。”周大公子答道,“原本定遠侯爺已經射殺了一隻狗熊,這一隻侯爺也已經在拉弓瞄準了。可是安怡縣主突然先射出一箭,將那狗熊徹底激怒了。”
“陛下,不如請安怡自己過來問問吧。”周大公子不落井下石,但落井下石的人卻還是大有人在的。皇後提議道。
如果這些都是實情,皇後覺得,讓安怡出京真是太便宜她了。
今日真是個好日子啊!皇後深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