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詠絮社聚會,郡主就下毒要了我妹妹一雙手。這一次詠絮社聚會,郡主就又要我妹妹的這條命。如此的聚會,如此的地方,恕我長安侯府不敢再來!”蘇瑾瑜說完此句,竟是伸手拉著蘇昭寧就邁步要走。
走到門口位置,他突然轉身,讓先前被驚得還未回神的眾人又是一愣。
莫非他還要罵什麼?
七公主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隻見蘇瑾瑜對著方才那要替蘇五姑娘出頭的男子道:“你說要助我五妹,卻是見我二妹被人即要逼死還無動於衷,這等行徑,恕我難掩鄙夷之心!我長安侯府之門絕不會為你而開。我的妹妹我自己會護著,你等助紂為虐之人,就繼續添油加火,熬幹良心吧!”
說完之後,蘇瑾瑜再不回頭,拉著蘇昭寧直接上了馬車,離開了太傅府。
太傅府中,被留下的眾人,七公主最是先清醒過來。
她跺了下腳跑到南懷信的麵前,含淚望他道:“懷信哥哥,他罵我。”
南懷信望著麵前梨花帶雨的七公主,肅色答道:“殿下一時糊塗,日後改了,就不會有這樣無情無義無德無行的評價了。”
七公主對蘇瑾瑜的指責隻是有些不滿,卻不會真正放在心上。可心上人南懷信的這指責,盡管隻有八個字,她卻感覺到誅心之痛。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南懷信,問道:“懷信哥哥,你說我無情、無義、無德、無行?”
南懷信點頭解釋道:“你旁觀安怡郡主傷人,是為無情;縱容外人來汙蔑社員,是為無義;處事不公……”
“我不用你給我解釋!”七公主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她用手背壓在眼睛上,直接就哭著跑了出去。
侍衛侍女也連忙跟上。
留下的眾人也都漸漸回過神來。
安怡郡主見七公主已經被氣跑了,就知道她今日是沒有辦法再在七公主麵前上蘇昭寧的眼藥水了。
本來南懷信出麵替蘇昭寧解釋,這事是十分好發揮的!
她恨然地瞪了南宛宛一眼,轉身也離開了太傅府。
社長走了,這次流觴曲水會的新成員也走了,其餘社員便也紛紛同林大姑娘和林二姑娘告辭。
陪同姐妹們來的男子自然也是同時離去。
隻是人群之中,那調笑的聲音隱隱傳回來。
“仁和,看來這《瑛神賦》圖的下筆之人你是鐵定無緣相守了。”
“還相守呢,沒聽蘇瑾瑜說的話嗎?哈哈!仁和怕是連相見都沒機會了。你們說,仁和去提親,媒人會不會被趕出長安侯府門?”
蘇瑾瑜那一番陳述雖然真的十分出人意料,但他這驚世駭俗好的話卻是達到了想要有的效果。
參加詠絮社這次集會的眾人因為過於震驚,所以忍不住屢屢回憶此事。越是回憶,他們越覺得蘇瑾瑜說得很有道理。
安怡郡主那番行徑,看似隻是在追求個正義的結果,但實際上卻是在要蘇二姑娘的性命。
雖然本朝禮法漸鬆,但被裝在袋子裏,送進官府的姑娘,哪個世家大族還能容得下?
即便不著急羞愧自絕,也要被送入家廟,終身不得出了吧。
一個如此有才的姑娘,卻被毀了一生,誰不覺得行事之人惡毒?
安怡郡主的一番算計安排終究毀去的隻有她自己的名聲。
就是蘇瑾瑜,也並沒有因為那番舉動而受到什麼苛責。
反而是旁觀了他舉動的詠絮社其他成員,有些還反而對他起了好感。
曾經與他議親的林大姑娘林晏晏是其中一個。
知道自己被長安侯夫人中意的林二姑娘也是其中一個。
而定遠侯府裏,南宛宛也有些心思不平。
“哥哥你的風頭都被那老先生搶走了。”她當然明白南懷信後麵一番指責七公主的話是什麼目的。
有他傷害七公主在後,七公主日後想追究蘇瑾瑜失禮之事,也繞不開這番言論。
以七公主之心,是絕對不願意說南懷信半句壞話的。
“明明你才替蘇姐姐洗刷了冤情,你也幫那老先生解除了後患。可別人肯定都隻會注意到他!”南宛宛不快地道。
真是看不出那老先生還能這樣有男子氣概!
南懷信望了眼妹妹,不以為意地笑道:“我不需要其他人的注意。”
“那你也不需要蘇姐姐的注意嗎?”南宛宛揮開腦中的蘇瑾瑜模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