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她也好。”威遠侯夫人很有誠意地補充道,“紫意,去庫房帶上兩株紅珊瑚,送給長安侯老夫人和夫人。”
主子們這是完全要定下蘇二姑娘的意思了。
紫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陳天揚不明所以。
掌家多年的威遠侯夫人立即明白這是有事要稟,還是大事。她沉臉吩咐道:“一並都說了。”
紫意不敢隱瞞,忙答道:“奴婢離開長安侯府後,因為擔心蘇姑娘的傷勢,特意問了下侯府的門房。”
“門房說,蘇姑娘是三日前受傷回來的。而那日,接蘇姑娘出去的是定遠侯府的大姑娘。”紫意望了眼威遠侯夫人,準備繼續說一件事,卻被陳天揚打斷了。
“南宛宛?她們不是很交好嗎?”陳天揚三兩句就同威遠侯夫人將那日在八鬥樓的事情說了個幹淨。
他是個紀律嚴明的將軍,絕不會因為涉及自己的心上人,就隨意汙蔑他人。
威遠侯夫人卻從紫意的眼神中讀出了另一件事,她同兒子道:“你聽紫意說完,紫意指的不一定是南宛宛。”
“那是誰?”陳天揚焦急地問紫意。
紫意回望一眼她家少爺,歎了口氣,答道:“奴婢隻知道,定遠侯府大姑娘帶著蘇姑娘去的是中書令府。”
說到這裏,威遠侯夫人已經明白事端是誰而起了。
這樣的事情其實已經很多了!
終於有一件事是要碰到她兒子的釘子上了。
威遠侯夫人很不喜歡安怡郡主,安怡因為妒心對其他人動手,威遠侯夫人當然有所耳聞。
即便她不主動了解,有這樣一個惹人喜歡的兒子,也多的是人主動把事情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送到威遠侯夫人耳邊來。
但陳天揚與安怡郡主自小青梅竹馬,他對安怡十分嗬護。
威遠侯夫人每次還隻是暗示,來不及明示,陳天揚就替安怡說出了一大通的解釋,總之將安怡洗刷得幹幹淨淨。
這一事重複了數次後,已讓威遠侯夫人十分之惱火了。
威遠侯夫人很想知道,這一次,麵對心儀的姑娘和安怡,她兒子到底要怎麼選擇。
“去請三姑娘過來。”威遠侯夫人吩咐道。
詠絮社是才女社,但也算是貴女社。威遠侯府怎麼可能沒有姑娘在其中。
陳三姑娘很快到了廳中。
麵對母親和兄長的疑問,她毫不遮掩地把那日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是十分的清清楚楚。
包括蘇昭寧都沒有看到的地方。
陳三姑娘十分清楚肯定地說道:“安怡知道哥哥帶著蘇二姑娘去了八鬥樓,她吩咐人塗了東西到繡線上麵。雖然塗的是什麼我不清楚,但那日其餘人散後,我看到中書令府的下人清掃地上的繡線時,一隻鳥死在繡線中間了。”
“不可能,安怡怎麼可能會下毒。再說如果是毒藥,蘇二姑娘不是好好地在那嗎?”陳天揚已經習慣了第一時間替安怡郡主辯解。
他妹妹抬頭看向他,一字一句地問道:“哥哥怎麼知道蘇二姑娘不是被定遠侯府的大夫救過來的?再說,如果我的一雙手成這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威遠侯夫人很滿意地和女兒對視了一眼。
幹得漂亮!
不是她狠心,不是她殘忍,安怡絕對不能做威遠侯府的少夫人,更不能成為下一任的威遠侯夫人。
撇開安怡的性情不說,單說她的身份,單說她明明是郡王的女兒,卻不是縣主,而是被破例封為郡主。這其中的奧妙就不能讓她嫁入威遠侯府。
陳天揚一直把安怡當自己的親生妹妹般看待。在他心中,安怡就像麵前的陳三姑娘,永遠就是單純、可愛、天真、無邪的。
小姑娘或許有脾氣大的時候,但那不過是活潑。
小姑娘也難免有說錯話的時候,但那隻是直率。
可下毒,動不動要了別人的性命,這還是他認識的安怡嗎?
陳天揚丟下一句“我不信”就衝出了威遠侯府。
陳三姑娘望向她的母親,有些擔憂地問道:“哥哥不會喜歡的其實是安怡吧?他這樣維護她。”
威遠侯夫人內心何嚐沒有過這個擔憂,她拍了拍女兒的手,答道:“至少這一次,他能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陳三姑娘聽了更加擔心了,她問道:“那如果哥哥要的是安怡怎麼辦?”
“那我就讓他在安怡和母親之間選。”威遠侯夫人毫不猶豫地答道。
但威遠侯夫人和陳三姑娘不知道的是,有時候一個人總是遭不到應有的報應,隻是時候還未到。
而這一次,安怡牆倒眾人推的時候,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