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定遠侯爺和南宛宛誇人的背後原因後,蘇昭寧對待這種讚賞便泰然許多了。
兩人很快到了南宛宛所住的內院之中。
才進外廳,便有哭聲往耳邊傳來。
南宛宛蹙了眉頭,加快腳步走到裏麵。隻見一個丫鬟捂著臉跪坐在地上,哭聲就是那丫鬟發出來的。
見南宛宛回來,小丫鬟一下子湧了更多的眼淚出來。她朝南宛宛哭訴道:“小姐,先前準備的那些,都被、被老祖宗派人拿走了。”
十三件用來做女功的工具,竟然都被人拿走了?蘇昭寧也忙走了進來。
隻見小丫鬟的麵前放著一個打開的木盒子,而盒子裏麵,已經什麼都沒有。
有道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蘇昭寧站在一邊,雖麵露難色,但也不好開口。
這是定遠侯府的家事。
南宛宛聽了,臉上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她顯然沒有想到,今日竟會出這樣的意外。
饒是她一貫都心思聰敏,卻也難以預料到自家祖母的隨性行徑。
“蘇姐姐且在這等等我,工具的事情我現在就去同老祖宗說。” 南宛宛向蘇昭寧致歉道,“要勞煩蘇姐姐等等了。”
蘇昭寧自是點頭應了,獨留在院中正廳裏等候。
那日定遠侯爺南懷信給的圖紙,蘇昭寧都已經仔細看過了。對於這些圖紙上的東西,蘇昭寧也有了個初步的構想。如今少了工具,蘇昭寧琢磨著是不是要簡化變化一番。
她正想得入迷,卻被門口的腳步聲打斷了思路。
蘇昭寧下意識就抬起頭看向門口。
隻見七公主正往裏麵走來。
看到蘇昭寧,七公主率先發問:“你怎麼在這裏?”
“回稟公主……”
蘇昭寧正要回答,卻被趕回來的南宛宛搶先答了。
南宛宛答道:“公主,蘇姑娘是我特意請來的貴客。她女功出眾,我有些事情想要拜托她。”
“上次你請她到定遠侯府,也是這個原因?”七公主問道。
果然,七公主已經知道了自己來過定遠侯府的事情。
蘇昭寧頓時明白了,南宛宛先前一直與她作熟識狀的原因。
也怪不得今日沒有見到定遠侯爺。蘇昭寧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南懷信處。
而這廂,南宛宛應了聲是,便把捧回來的盒子,遞到蘇昭寧的手中。
蘇昭寧將那紫檀木盒打開,隻見裏麵一字排開地放著她要求的十三樣工具,每一樣都完好無損。
真是奇怪,既然不是為了損壞,那麼定遠侯老夫人先前拿走這十三樣工具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蘇昭寧深知自己對這定遠侯府的諸多陌生,心底的疑惑便隻能暫放到一邊。她把十三樣工具一字排開,又取了南宛宛事先準備好的材料,專心做南懷信圖紙上的物品。
而七公主同樣地留在這間房中,她與南宛宛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話著京中現下流行的首飾妝容。
院子裏突然間又響起了匆忙的腳步聲。
七公主第一時間抬頭看向外院門處。
南宛宛也忙看過去。
一個小廝在外院門口處探頭探腦。
正是定遠侯南懷信的貼身小廝。
小廝麵色焦急,看到蘇昭寧和七公主都在場,焦急之中又帶上了一絲遲疑,半天沒有進入房中。
七公主揚聲斥道:“鬼鬼祟祟地做什麼,有什麼事還不速速進來稟告!”
那小廝常年跟在南懷信身側,自然是識得七公主的。
他不敢違抗命令,隻得走進了房間裏麵。可站在了南宛宛麵前,小廝卻是看了一眼七公主,又看了一眼蘇昭寧,半天都沒有開口。
“怎麼,本公主聽不得,會耽誤你主子的事?”七公主橫了小廝一眼。
小廝哪裏敢應下這話,他連忙稟道:“是老祖宗要對侯爺用家法!還請小姐快去勸勸老祖宗。”
“什麼!”南宛宛的心當即提了起來。
旁邊的七公主也是焦急得不行,連連逼問小廝:“為什麼吳老太君要動用家法,懷信哥哥犯了什麼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這奴才怎麼就不早點來稟告?如今懷信哥哥人在哪裏?”
蘇昭寧無立場發問,卻是同樣被這消息一震內心。她手中原要用來收邊的針尖一歪,刺到了手指之上,鮮紅的血珠子當即就從指尖湧了上來。
定遠侯府隻有祖孫四人,所以小廝口中的老祖宗和公主口中的吳老太君,就是侯爺的祖母吧?怎麼就到了要用家法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