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上的玉佩此時已經被蘭竹軒中的幾人看得清清楚楚。
如今這一模一樣的玉佩就這樣在蘇珍宜腰間搖搖曳曳地蕩著,院中的人心思各異。
蘇瑾瑜瞧著那玉佩搖晃,隻覺得耳邊撲通撲通的聲音不絕於耳。
四妹跳,四妹跳完,三妹跳。
這坑真是越跳越深,越跳越熱鬧了……
蘇柔惠並不知蘇珍宜這玉佩來源,隻知當日蘇珍宜是交付此玉佩,讓她出麵去叮囑定遠侯府的小廝,以此玉為令,讓對方去甄寶齋定簪子。
先前聽蘇昭寧那般說,蘇柔惠便當是蘇珍宜從蘇昭寧處偷了玉佩了。
她忙迎上去拉住蘇珍宜的手道:“三姐姐,那日你在甄寶齋外撿到的雲形玉佩,原來是二姐姐的。”
蘇柔惠一貫自私自利,此時自然是把自己摘除出來。
蘇珍宜被這話訝然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問道:“什麼玉佩?”
蘇柔惠十分滿意蘇珍宜的態度,更加把自己摘除出來,她說道:“就是那日你同我說你撿到了這樣一個玉佩,後麵我們不是又看到定遠侯的人拿著相似的玉佩去甄寶齋定簪子了嗎?今日甄寶齋的人來簪子,我才知道這簪子是二姐姐的呢。”
蘇珍宜望望麵前的情形,雖然不十分清楚,但卻知道,形勢略微有變了。她回握住蘇柔惠的手,笑問道:“四妹妹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蘇柔惠當即臉色一變,就要發怒。
蘇昭寧更快一步地開口道:“四妹妹說得是從前的事情,三妹妹有些記不得也正常。倒是今日,香葉說是三姐姐讓她去送信的。這才不過幾個時辰的事情,三姐姐應當還記得吧?”
蘇瑾瑜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他又有了不好的預感。
隻聽他的三妹蘇珍宜帶著笑意,用柔婉的聲音答道:“二姐姐說的是哪裏的話。這信是誰送的,看信上筆跡不就清楚了嗎?香葉說是我讓她送去定遠侯府的,二姐姐便是信了。那我說這信是二姐姐你寫的,你又信不信呢?”
噗通!
蘇瑾瑜耳邊是真真切切聽到了跳坑的聲音。
果然,蘇柔惠跳完,蘇珍宜跳。
七公主也明白過來,她將先前蘇柔惠、蘇昭寧,以及最初的那張信箋拿到一起。
三張信箋自上而下地交疊著,七公主把這三張輕飄飄的紙遞到蘇珍宜麵前。
她嘴角微揚,眼中卻沒有笑意,朝蘇珍宜道:“蘇三姑娘好手段,就連本公主也是你踩踏而上的石頭。”
蘇珍宜的目光落在七公主手上的信箋之上。
她看清楚信箋上的字跡時,麵色一變,頓時下意識立刻望向蘇昭寧。
得到蘇昭寧了然的目光後,蘇珍宜忙道:“公主明鑒,珍宜並未見過這什麼信,更不知道這信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這信可不是珍宜寫的,珍宜的字跡不是這樣的。”
“香葉,你是不是把信掉包了?”蘇珍宜快步走到跪著的小丫鬟麵前,朝小丫鬟道,“你隨意汙蔑主子,可是要杖罰的!”
小丫鬟瑟瑟發抖地抬頭看了蘇珍宜一眼,又望向蘇柔惠。
蘇柔惠一不做二不休地說道:“瞧我做什麼!左右這玉佩不掛在我身上。二姐姐,你的玉佩怎麼到的三姐姐身上,我可半點都不清楚。”
聽了他三妹和四妹的話,蘇瑾瑜感覺自己已經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總之,全是在跳,不停地自己跳坑。一個接一個,爭先恐後地往下跳。
“蘇二根本沒有說信的內容是什麼,蘇三你就知道信是給定遠侯的。蘇二也沒有說玉佩是自己的,蘇四你就將偷玉佩的嫌疑往蘇三身上推。”七公主發自內心地笑起來,她嘲諷地看向蘇珍宜和蘇柔惠,總結道,“本公主這下知道你們為什麼敢把本公主當利劍利用了。”
“可不是無知者無畏嘛!”七公主是皇女貴胄,她即便此時臉上笑意似乎多過怒意,但那雙鳳眼甚是淩人,讓蘇珍宜和蘇柔惠都是當即麵色一慌。
蘇柔惠最先拜下陣來。她慌忙跪到在地,朝七公主竹筒倒豆子地說道:“公主明鑒,我萬不敢有利用公主的想法。今日種種安排算計,皆是我三姐姐謀劃,她怨恨二姐姐得了女紅的功勞。”
七公主望了蘇昭寧一眼,饒有興趣地問道:“那當日給珍母妃繡久久如意件的,到底是你二姐姐呢,還是你三姐姐呢?”
蘇珍宜忙期待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