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夢想嗎?不拜?”
“當然有!我要成為中國的比爾蓋茨。”
“嗬嗬,你不怕最後也遭到解體的命運?”
“隻要曾經擁有過,我就滿足了——其實我想變成一隻精衛。”
“啊?”
“好填平你憂鬱的深海!”
“傻瓜!”
“好啦,人家已經全盤招供了,該輪到你交待自己的夢想了。”
“很小的時候,我想作一名律師,因為我喜歡和別人唇槍舌戰。”
“你現在也一樣,牙尖嘴利的。”
“再大一點,我愛上了繪畫,愛上了遠足。於是我決定在三十五歲之前掙到一大筆錢,好讓我的父母的下半輩子富足無缺。然後我就開始流浪,背著我的畫板,從這個城市到下一個小鎮,一邊創作一邊打工,隻要湊足了到新目的地的路費就可以離開。無牽無掛,自由來去,直到有一天再也走不動,就倒下來死去。”
“聽著倒是挺浪漫的,可惜啊……”
“可惜是不能實現的對吧!我知道。第一:我沒有天降奇財的運氣;第二:我沒有說走就走的勇氣,我是個柔弱的凡人,我不能放心地離開年邁的雙親;第三:我不敢保證自己永不嫁人,有了家庭和孩子後,我怎麼還能一走了之?還有……原因太多了!不一一列舉了!”
“哈哈,長樂,你好象不算太笨嘛!”
“那是!如果你見到我,你不會看到我外表下掩藏的陰暗。你會驚異於我的美麗,你會被如珠妙語折服,你會沉迷於我陽光般的笑容。你會愛上我的眼,我的唇,我輕柔的芬芳的呼吸,我的聲音是沙沙的富有磁性,吸引著你不自覺在我的魔力裏越陷越深。”
“哦?我倒真想見識一下!願意見麵嗎?”
“不!”
“為什麼?”
“我忘了告訴你,當你愛上我,你就會失去我。因為我是水仙,我的愛情世界裏隻容得下我自己。”
“你又來了!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這樣放肆地傷害別人和自己的感情!”
“我不是故意要把自己封在厚厚的繭裏,我隻是在等待那個能將我解救的騎士。我等待有一天,他揮劍劈開我堅硬的外殼,吻醒我沉睡的情感,帶我走進和煦的春風裏。”
“我不行嗎?”
“對!因為你見過我縱橫交錯的醜陋的疤痕,你愛上我帶給你的痛,你將無法接受蛻變後的全新的我。”
“那什麼人才是你心中的騎士?”
“在我九歲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男人,當時我就知道他就是我最想嫁的人。我無法自拔地愛著他,也比任何時候都愛惜自己,因為我要把自己作為世間最完美無瑕的珍寶獻給他。可是我也知道,我永遠不能嫁給他——他沒有見過我,不知道我是誰,也從未感覺到過我洶湧的愛意。他在自己的世界裏有著自己的愛人,快樂地生活在每一天,我隻能癡癡地執著看著自己的愛情石沉大海。可我沒有後悔,一絲也沒有,我仍然希望有一天能與他邂逅於藍藍的天空下,對他訴盡多年的愛戀,然後把自己給他,哪怕隻有一個晚上,我也就能沒有遺憾地微笑看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