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天,朦朧煙雨,草長鶯飛,雜花生樹,最是津南好風景。
槿城雖遠離帝都暄城卻也是南邊的一塊富庶的寶地,其海棠更是名動天下。槿城的秋璕山莊壟斷了整個槿城和鄰城熏城的絲綢買賣,其勢力範圍正逐漸向槿城所在的津南地區擴展。
秋璕山莊的當家是秋夫人。說起這秋夫人,整個津南地區沒有不認識的。秋夫人的丈夫早逝,一雙兒女由秋夫人自己帶大並建立了經營整個槿城絲綢的秋璕山莊。加之秋夫人的胞弟鮮於清霖時任兵部侍郎,秋璕山莊素來與官府交好。
秋夫人有一子名宜揚,正值弱冠,三年前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後身體越發虛弱,秋夫人愛子心切,將他送到暄城外郊的良山拜師學藝。秋璕山莊的二小姐名棠雪,年芳十六,自小養在深閨,不曾在外露麵。山莊還有一位三小姐,二七年華。這位三小姐其實是秋夫人胞弟的掌上明珠——鮮於詩顏,鮮於小姐從小聰慧過人,深得姑姑寵愛,經常來秋璕山莊小住,經商的才華逐漸凸現,成為了姑姑秋夫人的得力助手。但礙於鮮於清霖夫婦對於女兒的疼愛,鮮於小姐隻在莊內幫忙經營,很少在外顯露經商才華。秋夫人真真喜愛鮮於小姐,於是無論什麼宴會都會帶上鮮於詩顏,有時甚至帶上鮮於詩顏而不帶秋棠雪,遇到熟人還笑稱詩顏是其小女兒,因而有了三小姐之說。
聽聞在鮮於詩顏十四歲那年秋夫人帶鮮於詩顏和秋棠雪赴槿城主鍾大人的五十壽宴,鮮於小姐一曲《清平樂》讓眾人如癡如醉,一時驚為天人,從此美名在外,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相對於鮮於詩顏,秋棠雪就過於默默無聞了,那次宴會後對這位名副其實的秋璕山莊的小姐似乎沒有任何印象。
又兩年,槿城似乎又熱鬧開了,處處張燈結彩,人人喜笑顏開。尹默坊是槿彩江旁有名的酒樓,規模雖不及槿城最大的丹陽樓,卻是槿城最受歡迎的酒樓,因為尹默坊最是隨意,不拘於三教九流的身份,屠夫和貴胄均可入內。唯一不同的是,尹默坊的雅間,設置別致,專為富商王孫預備。
正午時分,尹默坊的一樓早已是人聲鼎沸,人們都在討論一個新話題:三王爺五天後迎娶秋璕山莊的二小姐為側妃。
“秋璕山莊該是祖輩積福才能高攀了天家……”
“非也,秋璕山莊攏了這津南區的絲綢生意,其娘舅鮮於大人時任兵部侍郎,再說大公子還是暄王跟前的紅人,此番該是天家有意拉攏秋璕山莊才對……”
“三王爺我是聽說過了,長的比城東王員外的兒子還好看。不知這二小姐模樣性情如何,我這窮老兒也不知能否見上一見?”
“我表妹的姑媽的妹妹的舅舅的姨媽是鍾大人的五公子的奶娘,她說,這二小姐模樣生的一般,天生木訥,那次在鍾大人的壽宴上活生生一隻木雞。”
“莫要說這般胡話唬人?二小姐雖不及三小姐,總不會這般無用吧。”
“老娘這說的是實話,你們等著瞧吧。”
“如若我是三王爺,我定當求娶秋璕山莊三小姐……”
“周兄,不是小弟我說,不隻仁兄你,隻怕整個津南區的男人都想娶三小姐,奈何三小姐家世太好,美名在外,哪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高攀的……”
尹默坊的掌櫃倒是穩重,一旁支使夥計招呼水酒,一邊將手上的算盤玩的響亮。兩眼笑的深陷,兩撇胡子斜斜上翹。隻要有人來照顧生意,秋家小姐美醜與否都無關緊要。
許是樓下討論的太過熱鬧,饒是樓上的雅間也沒能順利地逃脫熱鬧的議論聲。臨江那間名為十八學士的雅間也未能幸免。雅間中有三名男子,錦衣華服,非富即貴。
“三哥,你說這秋璕山莊的二小姐真的那般平凡麼?要不跟老頭子說說”一身紫衣的男子有意把音調拖的老長,悠閑地坐在桌邊,兩眼卻緊盯著手中把玩著的精致玉佩。
窗邊站著的男子一身竹青長衫,接過黑衣侍衛遞過來的茶,閉眼輕嗅,細呷一口,複又望向了窗外大好春色中。
“舜華,你去通知舜英,準備一些禮物,後天隨我去秋璕山莊。”聲音溫潤,平靜無波。
秋璕山莊不愧是津南地區的名門大戶,山莊傍琅山而建,莊內是津南特有的精美別致,卻又不失大氣。院內亭台樓閣、雕梁畫棟,遍植綠喬香花,不時有身著彩衣的侍女穿梭其中。山莊的鏡目湖邊種滿了各色海棠,如今都已掛上了花骨朵,含苞待放。傳聞秋璕山莊有著世上最齊全的海棠品種,海棠盛開時節,山莊會舉辦海棠宴,廣邀津南的青年才俊和佳人才女。三年前海棠盛開之時,傳言曾有人親眼見到海棠花仙在海棠花中翩翩起舞,從此秋璕山莊的海棠宴成了文人騷客最期盼的宴會,遺憾的是並沒有人再看到驚鴻天人,但依舊客滿為患。海棠宴就定在兩天後,此番莊內張燈結彩,仆從丫鬟穿梭其中,忙碌而喜慶,這次不僅要準備海棠宴還要籌備二小姐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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