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論人生(2 / 2)

寧武軍看了看二人,臉色都沒變一下,把手中的撲克往桌子上一丟,站了起來,說:“不玩了,把牌收一下,散了吧。”

有人把牌胡亂地用一張報紙包了,收了起來,然後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魚貫著走了出去。

屋子裏隻剩下他們三個,寧武軍弓著身子,雙手插在褲兜裏,靠在桌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等著陸良先說話。

陸良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笑了,說:“你背地裏不是挺能說的麼,怎麼一見到我就啞火了。”

寧武軍隻是不笑,說:“有什麼意見就提吧,直接一些。”態度生冷。

陸良一看他不準備主動說話,隻得開腔:“我看了外麵保安們的訓練,挺不錯,我比較滿意。”

李家薇了點頭。

寧武軍還是低頭不說話。

陸良知道是撞見他們打牌,讓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

為避免沉默帶來的尷尬,陸良決定把打牌這事給繞過去,他說:“我看到一位老幹部,他對你們的表現非常滿意,但我還是感覺場地太髒亂,始終是個問題,等我們開始贏利了,把操場變成草坪,就沒有塵土了。目前我們沒這個實力,不現實,不過走著看吧。”

能把打牌分析得頭頭是道的寧武軍當然不是傻瓜,他立刻聽明白了陸良話裏透露出的善意,態度稍微溫和了一下,接過話說:“這些老幹部容易搞定,但在位的就難纏了。”

“哦,說來聽聽?”陸良聽他話裏有話。

陸良遞給他一支煙,寧武軍拒絕了:“不抽。”

陸良撇了一下嘴,點點頭,表示讚許,把煙給自己點上。

寧武軍說:“對麵警協的來過幾次了,態度惡得狠,要求我們辦理保安公司資格證,看他們那副嘴臉,我懶得理他們。你趕快去擺平啊,不然下次他們再找我,我就把他們轟出去。”說完,狠狠地蹬了一下腳下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

陸良還真的忘記了,保安公司正式營業,必須有警協開的資格證。

他看了看表,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看了看李家薇,說:“那我們現在就去看一看吧。”

然後笑著對寧武軍說:“下次約幾個人,我過來打勾雞。”

寧武軍依舊低著頭:“沒問題啊,我倆打對頭。”

等他抬起頭,陸良跟李家薇已經轉身準備走了,陸良背對著他,手放到耳機邊,做了個有事打電話的手勢,快速地離開了。

走出保安公司大樓,李家薇吐了口氣,說:“你這個保安隊長不簡單啊,有腦子,又挺牛,我真擔心你以後能不能管得住。”

陸良笑了笑,沒說話。

李家薇又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公司馬上就要運營了,你建議你要好好定一些製度,用製度管人,比單純靠人來管人效率要高得多,不然放任得久了,就像野馬,根本控製不了,從一開始就要給他們帶上籠頭。”

看了看一臉嚴肅的李家薇,陸良笑了,說:“公司還沒有開始運營,一切都在摸索過程中,我也沒有管理保安公司的經驗,馬上就定製度,那你說這個製度定下來是約束別人的呢,還是約束我自己的呢?”

李家薇被問得愣住了。

陸良又說:“在走向正軌之前,對公司來說,你說什麼是最重要的,是人?還是製度?製度是用來管人的,如果人沒了,要製度來管誰呢?”

李家薇又愣住了。

陸良看她不說話了,指了指警協的大樓,說:“走,我們去拜訪一下咱的父母官。”

說完,率先走進了大樓。

李家薇看著他的背影呆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她感覺,這個年輕的男人,心思比她想象得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