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生日(1 / 2)

後來陸良才知道,追悼會在寧海市電視台是全程直播,連沒去參加追悼會的劉玫在家裏都對著電視掉了不少眼淚。

第二天,陸良到徐宏的辦公室坐了坐,一是向他報到,二是了解一下行動的後續情況。

陸良剛從徐宏辦公室裏出來,放在褲兜裏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蘇季打來的,猶豫了一下,接通了放在耳邊。

電話那頭蘇季的聲音依然清澈:“你出院了,沒事吧?”

陸良想問一句:你怎麼知道的?但是沒有說出口,蘇季有一萬種方法可以了解到自己的狀況,所以,簡單地應了一句:“是的,沒什麼?”

他想告訴她,馬朝陽已經死了,可這有什麼必要麼?

而蘇季那邊,好像這一頁已經從她的生活中完全翻了過去,說:“昨天我在追悼會上看到了你。”

難怪……陸良想到追悼會上那一排長槍短炮,這麼大的事情,她應該是到場的,可能自己陷入了悲痛,忽視了她的存在吧,竟沒有看到她。

他想說:“你怎麼沒跟我打招呼?”

可又忍住了,隻是簡單地“唔”了一句。

蘇季感覺到他的冷淡,心情有些失落,但並沒有太多地受到影響,她早就看清楚,陸良跟自己之間,就如同坐在注定要錯過的兩條船上,可以借偶爾相遇的機會發生交集,但自己跳不上他的船,他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船,跳到她這邊,一起把握新的航向。

她能做的,就是盡量多地創造交集發生的次數,所以,她平靜地問:“這周五我生日,約了幾個朋友,你能來麼?”

麵對蘇季的邀請,陸良當然知道她的用意,他猶豫了一下,說:“這段時間事情多,真不敢確定到時是不是有時間?”

蘇季很幹脆,說:“那你到周五給我一個答複,反正我先給你留一個位子。”

說完,掛斷了電話。

陸良把電話放進口袋,仰頭望了一下天,碧空寥闊,天幕如洗,兩隻鴿子優美地飛過,鴿哨響徹頭頂……

上起班來,手頭上總有忙不完的事,時間就過得非常地快,一切的開始,就意味著結束,陸良把這句話用來形容一周的時間,周一開始了,就意味著這個星期就要結束了。

還沒容得陸良過多地發感慨,周五如期而至了。

從早晨,他就一起在盼望著,盼望著手機能響起,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把手機放在口袋裏,把機放在手上,但無論放在哪裏,蘇季始終沒有把電話打來。盡管電話鈴聲數次響起,但都是白白的驚喜,都是工作上的電話。

陸良望著眼前的手機,發現自己對電話那端的人是如此的期盼,他也明白,電話那端同樣也在期盼,但誰都沒有把對方的電話拔響。

到下班的時候,陸良首先忍不住了,他拿起手機,發了個短信:“在哪裏過生日?”

不到五秒鍾的時間,短信鈴聲響了,他打開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手機:“順河街,水上人家。”

陸良把手機放回口袋,趕快下樓,發動豐田車,向順河街開去。

水上人家就坐落在濱海大道上,大道的對麵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坐在三層樓的飯館上麵,一邊吃飯飲酒,一邊看著外麵的大海,是不少人心中有情調生活的相征,所以,生意一直不錯,特別到了周末,更是一位難求。

到了飯館外麵,陸良找地兒把車停好,朝飯館走去。離飯館不過十幾米,他老是感覺上麵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想把自己走得更正常些,更輕鬆些,甚至更瀟灑些,走了幾米簡直都不會走路了。

心裏暗罵自己:怎麼搞得跟他媽的老處男相親一樣,自己怎麼說大風大浪也見過不少。

就這樣眼觀鼻,鼻觀心地艱難走進飯館,迎麵服務員趕快迎過來問:“請問先生有沒有訂座?”

陸良正不知該怎麼回答,一雙手突然從後麵蒙住了他的眼睛。這雙手又柔軟又溫暖,他的心也跟著放鬆下來,不用說,他也知道這雙手的主人是誰。

他保持著站立姿勢沒有動,幾秒鍾後,這雙手從他的眼睛前移開,蘇季轉到他的向前,一雙眼睛寫滿了笑意,看著他。

陸良有些僵硬地笑了,蘇季自然地拉起他的手,轉身往樓上走,迎接他的服務員看著他們也笑了。

陸良跟著蘇季來到三樓的一個包間,包間裏經過精心的軟包,整體裝飾成淺黃顏色,圓桌子上麵擺著一盆鮮花,正上方吊著一盞大大的吊燈,好多節,一米多長,幾乎垂到桌麵上,金黃色的燈光,把在座人的臉色映成幸福的顏色。

直到要進包間的門了,蘇季才把手放開,陸良跟著她走了進去。

包間裏從了八九個人的樣子,有男有女,都是年輕人,看到蘇季和陸良進來,一個剪著短發的姑娘故意誇張地說:“蘇季,難怪把我們都晾在這裏,自己跑到樓下去等,是去接帥哥啊!是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