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調整(1 / 2)

看著這些從池塘裏打撈上來的戰利品,陸良問一名曾經在寒亭鎮派出所工作過的隊員:“這裏的情況怎麼會變得這麼不可思議?”

那名隊員甩了甩手上的淤泥,說:“這個問題,要從根源上找起,主是還是因為各級領導對寒亭鎮的問題認識不同,存在著爭論。七八年前我在這裏工作過,當時這裏人鬧事,上百人衝到我們派出所,把派出所砸了個稀巴爛,在派出所外麵鳴槍示威,還往裏丟手榴彈,傷了我們十多個人,連所長都被手榴彈炸傷了。可是市局並沒有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處置意見。這事完了以後,市局、市裏的領導下來看望我們,還對我們進行了表揚,說是我們派出所公安幹警素質高,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說什麼砸了不怕,炸了不怕,砸了舊的給買新的,砸了小的給買大的,砸了黑白的給買彩色的。我們心裏這個窩囊啊,後來我一看,這個地方是個是非之地,再幹下去,說不定哪一天就把命都搭進去,趕快找人,活動了一下調到了別的縣,這裏,公安幹不成啊。”

這名隊員所說的,跟陸良事先了解的情況完全一致,當斷不斷,反被其亂啊,如果當初有關領導能夠痛下決心,把事情解決在初始階段,事情也許不會發展到現在,也不會前前後後白白犧牲這麼多珍貴的生命啊。

惋惜歸惋惜,但都已經改變不了現實,陸良心情沉重地帶著隊伍回到衛生院休息。

中午的時候,馬朝龍的老婆突然來到衛生院,由於當時武警戰士喊著要槍斃了她,所以陸良對她的印象非常深。

馬朝龍老婆低著頭,雙眼不敢抬起,隻管盯在地上,幾個武警戰士把她帶到陸良的麵前。

陸良一看到她,就想到犧牲了的周軍,不好氣地問:“你來做什麼?”

馬朝龍的老婆不敢看她,小聲問:“同誌,你們說話算不算話?”

陸良問:“什麼說話算不算話,你想說什麼?”

馬朝龍的老婆側著耳朵聽了聽,外麵傳來宣傳隊高音喇叭的聲音,喇叭裏正在廣播著《寧海市人民政府關於寒亭鎮槍支彈藥犯罪分子限期自首和徹底上繳槍支彈藥的通知》,在本月內主動投案自首、上繳武器的犯罪分子可以得到寬大處理。

陸良聽了廣播,明白了,問:“我們說話當然算數。”

馬朝龍的老婆說:“我大哥想來自首,不知道政府能不能寬大處理?”

陸良問:“誰是你大哥?”

馬朝龍老婆說:“是我男人的大哥,馬朝鳳。”

陸良心中一動,問:“馬朝陽是不是你家兄弟?”

馬朝龍的老婆眼睛遊移了一下,小聲說:“是的。”

陸良又問:“他在不在這裏?”

馬朝龍的老婆猶豫了一下,說:“我不知道。”

陸良知道她不會說實話,就說:“馬朝鳳是首要分子,他的家人又有與我們對抗,殺害我們工作人員的罪行,關於他的問題,我要向領導彙報。”

說完,陸良讓隊員看好馬朝龍的老婆,自己回到房間裏,向徐宏彙報了一下情況。

徐宏聽了,說:“這事我要和肖副廳長商議一下,再做答複。”

等了一會兒,徐宏打電話過來,說:“指揮部商定,馬朝鳳可以按自首寬大處理,但必須徹底交待自己的問題,徹底上繳私藏的槍支彈藥,徹底檢舉揭發同夥的罪行。”

陸良覺得這些條件也不算苛刻,就來到院子裏,把徐宏的回複原原本本地轉述給了她,她聽了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轉身就走,夫亡家破的境地讓她的心已經死了一大半。

馬朝龍的老婆來了之後,大家都在等待著馬朝鳳前來自首,下午的時候,突然有隊員來報:“支隊長,馬朝鳳死了?”

陸良吃了一驚,雖然馬朝鳳是犯罪分子,但畢竟是條人命,他不想看到自己的戰友犧牲,同樣也不願意別人也沒有性命。

他問:“怎麼死的?”

隊員說:“自殺的。”

陸良問:“人在哪裏?”

隊員說:“在後山,是他的家人說的。”

陸良叫一二小組的人跟自己前往出事的地點,一邊趕快向指揮部把情況做了彙報。徐宏指示說:“去,把他的屍體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