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的眼睛都看酸了,他讓尹傑把車子停下來,隨便走進一家商鋪,老板正在專心地碼輪胎。他過去問:“老板,請問這裏哪裏有賣走私車的,我想買輛車?”
老板看了看他,繼續低頭幹自己的活,不耐煩地說:“我怎麼知道,我們都是做正當生意的,從來沒聽說過這裏有賣走私車的。”
陸良吃了個閉門羹,但是他沒有灰心,上車換了個地方又問,這次得到的答案與上一次基本相同。
陸良一連換了幾個地方,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複。
陸良歎了一口氣,說:“算了,我們這樣找啊,誰也不會告訴我們的,無異於大海撈針,我們要換個思路。”
桑塔納在市場裏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又漂蕩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走出了迷宮一般的車市。
雖然沒有收獲,但車市裏麵複雜的情況,讓陸良斷定,這個車市裏絕對隱藏著汔車走私活動,隻是太過於隱密,一般人很難找到線索。
回到支隊,他把民警們都叫到一塊,看到包龍回來了,問:“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包龍說:“全部都辦好了,錢已經到賬,電腦會很快送到,車子要我們自己去提。”
陸良說:“這些事情你們綜合科的人去辦,你們就一門心思搞保障,別的先不用管。”
包龍一揮手,帶著幾個綜合科的人走了。
陸良把去東菊車市的情況跟大家講了講,問:“看大家還有什麼好的想法,能從這大海裏把針撈上來?”
朱保福腦袋轉得快,他說:“買了車要上牌啊,去交警支隊找他們要線索。”
陸良眼睛一亮,想到了自己買車時找丁大力上牌的事,指著朱保福說:“好主意,英雄所見略同!”
朱保福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支隊長你是英雄,我是站在英雄身邊的人。”
聽著朱保福半開玩笑,半拍馬屁的話,大家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陸良說:“目前我們隻有手上這一條線,我們做一下分工,二大隊老曹的人跟著我去挖線索,如果抓到人,一大隊老朱你們負責審訊,我們在外麵跑的這段時間,你們要充分了解相關法律,再去借鑒別的單位,別的地方的經驗。”
朱保福說:“好,服從領導安排。”
陸良對曹德贇說:“走,現在就去交警支隊。”
轉了大半天,尹傑和王亮有些累了,他們趕緊喝了口水,又跟著陸良向交警支隊趕去。
交警支隊的辦公樓蓋得比市局的都高大氣派,陸良說:“看得出,這地方有錢。”
曹德贇平時不怎麼說話,現在開口了,說:“公安各警種就是交警和治安有錢,他們的罰款多。”
尹傑接了一句:“現在出國辦護照的人也多了,出入境現在也有錢。”
曹德贇說:“這兩個部門出幹部,很多支隊,你像刑偵支隊現任支隊長徐龍顯,就是從交警支隊副大隊長提上去的,刑偵支隊長是從治安副支隊長去的,並且一般情況下,市局的副局長很多也是從這兩個支隊上去的。”
錢多的部門出幹部,陸良明白這裏麵意味著什麼,聽著曹德贇他們有些羨慕的口氣,他問:“尹傑,你說現在中國最中心的問題是什麼?”
尹傑脫口而出:“經濟,中央到地方都在講以經濟建設為中心。”
陸良滿懷豪氣地說:“是啊,我們的經濟發展這麼快,經濟是社會生活中最重要的一環,你說我們以後有沒有作為?”
尹傑興奮地說:“有啊!”
陸良又問:“有了作為有沒有地位?”
尹傑又說:“有啊!”
陸良說:“對了。這次打擊走私隻是個開頭,以後有的是大案要案等著我們去辦,案子辦多了,我們不就什麼都有了,到時候,他們要反過來羨慕我們。”
說話間,王亮把車子停在交警支隊的門口,走進辦公樓,看到走過的交警,尹傑說:“支隊長,人都說交警是石灰頭,這裏到處走的都是石灰頭,那麼這裏是不是應該叫作石灰窯?”
聽他這麼說,少言寡語、有些羞澀的王亮笑了,連曹德贇都咧了咧嘴。
陸良不解地問:“石灰頭是什麼意思?”
尹傑悄悄指了指一個經過的交警,說:“支隊長你看他的帽子,我們戴的都是藍帽子,隻有交警戴白帽子,你要是在街上見到交警,大老遠的就看到那頂白色的帽子在人群裏漂,不是很像石灰做的雕像麼?”
陸良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他覺得這人啊,也真是有趣,一個愛說愛笑,極其詼諧的尹傑竟然分在了不苟言笑的曹德贇的手下,不知領導是故意為之,還是巧合。
陸良說:“好,那我們就去拜訪一下這裏的窯長。”
四個人都笑了,過往的民警看著這四個人,不知道他們在笑些什麼,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