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心思(2 / 2)

看到慕小山不說話,陸良接著說:“慕隊長,我聽這些人說話的口音,是東陽那邊的吧,這些人是不是我們轄區裏有名的東陽幫的人?”

慕小山沒想到陸良竟然連東陽幫也知道,看來他對紅船這邊的情況已經相當了解了。

想到這裏,他說:“所長,你的工作態度讓我尊敬,也讓我感到慚愧,但是所長我跟你說實話,這些人是老江湖了,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們費半天力,也不一定有什麼結果。我們派出所事情多,不相信的話,慢慢你就知道,可能就在我們趕回去的路上,家裏又會發生別的案子。我們與其這樣耗在這件沒有希望的案子上,還不如把有限的警力放在破案可能性比較高的案子上。還有,這些人單靠我們派出所的力量是打不絕的,反倒是如果惹惱了他們,所裏的工作更難做。”

聽慕小山這麼說,他想了想,的確也是這麼回事,但心裏覺得好像又不對勁,作為一個警察,在破案上挑三揀四,那算怎麼回事?再說,他一慣信奉邪不壓正,如果警察連這些幫派都怕,那麼老百姓怎麼過日子?陸良沒有說話,一路沉默著回到所裏。

在經過藍月亮歌舞廳門口時他看到大門竟然開了,就對慕小山說:“走,我們去藍月亮看看。”

藍月亮依舊是霓虹閃爍,裏麵響著震天音樂,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門口留下的那些血跡也早已不見了蹤影,如果陸良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麼它就像細沙一樣,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每個人的心中逐漸消失,但這些沙子仿佛留在了陸良的心裏,他怎麼都不能把它遺忘。

他們兩人推開關著的門,走了進去。裏麵隻開著幾盞光線很低的燈,舞池中間擠滿了年輕的男女,他們有的閉著眼睛在那裏自顧自地隨著音樂扭動著身體,有的男女摟在一起一邊扭動身體一邊甩動著腦袋,女孩的長發在空中飄揚,那麼的投入,仿佛忘記了身邊的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有的男女摟在一起,互相撫摸著,有的站在一邊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在舞池裏掃視著,尋找著合適的對象,空氣裏充滿了汗味和脂粉味,傳遞著騷動的信息。

吧台在最裏麵,幾個男服務員正端著盤子,穿梭在人群裏,把啤酒散發到需要者的手裏,吧台後麵坐著一個收銀的姑娘。

陸良二人躲開人群,走到吧台前。收銀的小姑娘正數著錢,看到有人過來,以為是要啤酒的,抬頭看到兩個穿警服的人,臉上沒有絲毫的慌張,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站起來,笑著說:“兩個大哥也來玩麼,我找兩個姑娘過來。”說著往遠處一個穿西裝的人張望。

穿西裝的人很明顯也看到了他們,走了過來,掏出煙來。

陸良抬手拒絕了,問:“你們的老板在麼?”

西裝男很客氣地說:“對不起大哥,我們老板不在,有事的話我轉告他一聲吧。”

陸良說:“我是紅船派出所的,明天叫你們老板來找我,你告訴他,如果不來,我封你們的門。”

這個人沒見過陸良,看他這麼年輕,但說話相當霸氣,一時摸不透他的來頭。

陸良一指慕小山,說:“如果他來了不知道找誰,那麼你認識他吧?”

西裝男看了看慕小山,很明顯他們認識,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打招呼不是,不打也不是。慕小山也有些尷尬,趕快說:“你不認識我們也不怕,這是我們新來的所長,你叫你們明天到所裏找所長就行了。”

一聽說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年輕人是所長,西裝男有些意外,但他畢竟見慣了風雨,趕快堆著笑臉說:“好的,所長,要不你在這裏玩一玩,我找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陪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開心一下。”

陸良盯著他看了看,臉上罩著寒氣說:“不必了。”

說完,轉身帶著慕小山走了出去。

離開裏麵汙濁的空氣,陸良在門外大口地呼吸了兩下新鮮空氣,慕小山知道,陸良是想把在醫院受到了氣撒在藍月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