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臉怒氣的餘嘉華,周泰錫心裏有些不悅,這個餘嘉華平時牢騷就多,又這麼大年齡了,冒冒失失地闖進來,一點禮節都不懂。
周泰錫沒好氣地問:“餘嘉華,你這是跟誰生氣啊?”
餘嘉華本來就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受了委屈,進職無望,更是放開了要討一個說法。
餘嘉華看著周泰錫說:“周站長,我不服。”
周泰錫一愣:“哦?什麼事情你不服啊?”
餘嘉華看了坐在旁邊的常歡一眼,問:“站長,這次提職為什麼沒有我的名字,我跟黃雲鬆是一年的兵,一同提的副營,為什麼他提了正營,我卻沒有提?”
周泰錫這才意識到這一問題:“對啊,今天劉副處長宣布命令時可不是沒有餘嘉華的名字。這個餘嘉華雖說平日牢騷多了些,但是業務處的骨幹,工作能力也不錯,又沒犯過什麼錯誤,不應該沒有他的名字啊?”
想到這裏,他看了一眼常歡,看到餘嘉華怒氣衝天,常歡並不緊張,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不緊不慢地說:“是我工作疏忽,忘記了餘嘉華也到了該提職的時間,在往省局報名字的時候,把他的名字給落下了。”
忘了報自己的名字?!
餘嘉華真想衝上去卡住他那又粗又短的脖子,你這個死太監,你怎麼不忘記吃飯睡覺,不忘記給你父母上墳的時間,邊管站一共這麼幾個幹部,用腳後跟也能算得出每個人晉職的時間,你他媽的肯定是成心的。
但他不能罵出來,餘嘉華問:“你忘記了?這是你的工作失誤,是你的責任,那麼我的提職問題怎麼辦?”
常歡淡淡地說:“隻能等下一次了。”
等下一次,那就要到明年了,不光白白耽誤了一年的時間不說,編製調整後的部門領導也跟他無緣了,沒晉升到正營,他已經喪失了競爭的資格,而黃雲鬆因為沒有人競爭,肯定會名正言順地當上司政後某一個部門的領導。
餘嘉華已經出離憤怒了,他問周泰錫:“周站長,你說句公道話,我這事情應該怎麼辦?”
周泰錫明白辦公室與業務處素來不合,這是常歡給餘嘉華故意使的絆子。但事已至此,無法更改,心裏罵常歡陰毒,瞞著自己亂來,但又不能說什麼,隻得安慰餘嘉華說:“小餘啊,人都有工作失誤的時候,下一次一定給你報上去,我通知財務,今年你的工資按正營職發放,上級劃撥不足的部分由站裏補貼。”
事已至此,餘嘉華也無話可說,總不能到省局政治部去鬧吧,以後還要在部隊混,隻得強壓著怒火,恨恨地離開了周泰錫的辦公室。
餘嘉華走後,周泰錫臉色陰沉下來,沒有再跟常歡講什麼話,常歡知道周泰錫的意思,站起來說:“站長,這確實是我工作的失職,今後我一定注意。”
周泰錫沒說話,一擺手,常歡走出來了周泰錫的辦公室,心裏說:“你個餘嘉華,我就不信我還整不了你,整天跟在梁效賢屁股後麵,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餘嘉華走到梁效賢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陸良趕忙給他倒了一杯水,餘嘉華接過來一飲而盡,罵道:“就是這個狗日的常歡搞的鬼。處長,他給我下絆子,我說,他這可不光是衝著我一個人來的,他是給我們業務處過不去。”
梁效賢默默地點點頭,他何嚐不明白,這個常歡多次在全站官兵麵前讓他下不了台,現在又在他背後狠狠地插了一刀,這個常歡欺人太甚,但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陸良看梁效賢麵色難看,一言不發,悄悄地站起來,走出了業務處的辦公室。
實實在在地經曆了這麼一次官場鬥爭,陸良深切感受到這裏麵的殘酷與無情,常歡下手狠毒,而梁效賢優柔軟弱,想想即將要與周揚展開的競爭,陸良心裏有些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