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掃視了一眼,看周圍桌子上大都杯盤狼藉,很多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陸良注意到坐在旁邊桌子上有四個人,其中的一個留著短短的頭發,身材粗壯,有些特別。陸良注意到他的同時,短頭發也在打量著他。雖然穿著便裝,但留著短發的陸良身體結實,舉止精幹,兩人眼光對視間,那人突然問道:“你們是邊管站的吧?”
陸良點了點頭:“你們在船上工作?”
短頭發低下頭:“混口飯吃。”說完舉起杯子,與同桌的人繼續吵嚷著喝酒,沒有再理會陸良。
這時趙榮春已經算完了賬,拿著四個杯子,一把茶壺笑吟吟地走了過來,陸良感覺她扭動的身姿特別地動人。
趙榮春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個杯子,倒上水,衝著楊武一笑:“楊班長,來了。”
楊武盯著她的眼睛,笑著說:“再不來就撐不住了,想你啊。”
趙榮春沒有理會他的玩笑,又對陸良說:“報了到啊。”
有楊武與周揚在,陸良沒有亂開玩笑,隻是笑著點點頭。
趙榮春卻沒有放過他:“別忘了你的承諾啊。”
陸良知道她講得是拿到工資後請她吃飯的事,也不多說,仍然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楊武看他們似乎很熟,有些奇怪,問:“老板娘,你什麼時候跟我們陸學員勾搭上了。”
趙榮春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接,把楊武喝空了的杯子裏倒上茶,問:“楊班長要吃些什麼?”
楊武壞笑著說:“一根火腿腸,兩個雞蛋。”
看來平時裏戰士們經常來,年輕小夥子很少見到女人,拿這個開朗漂亮的老板娘開開玩笑是很正常的事。
但有陸良與文縐縐的周揚在,趙榮春似乎很注意,沒有多開玩笑,直接地說:“我看你們沒吃飯,就給你們炒幾個小菜,上兩盤水餃吧。”
陸良點了點頭,他平時不喜歡被人控製,但現在卻似乎很享用趙榮春的自作主張。趙榮春在菜單上劃了劃,說:“我去炒菜,楊班長你們自己搬一件啤酒過來先喝著。”說完轉身走了。
楊武搬了一件啤酒過來,一人一瓶打開來,倒上。
陸良體內有些熱又有些渴,端起杯子來跟兩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冰過的啤酒滑過嗓子眼,渾身的每個汗毛孔都舒服,他滿足地吐了一口氣。
另外幾桌的人開始站起來,往外走,邊走邊跟坐在陸良旁邊的短頭發打招呼:“四哥,慢慢喝,我們先走了。”
看來這個叫四哥的人在這個圈子裏還是很有知名度,他坐在那裏,端著酒杯跟每個人示意:“好不容易上了岸,還不好好喝一下,等上了船就隻能喝水了。”
跟他打招呼的人哈哈一笑:“酒差不多了,去找個小妞玩一玩,好好地爽一下。”
短頭發嘿嘿一笑:“玩得開心,小心不要閃著腰沒法幹活。”
一群人笑著歪歪斜斜地走了出去。
工作了這段時間,經過與船員打交道,陸良知道長期在海上漂泊的船員一上岸最喜歡幹的兩件事就是喝酒找女人。海上的生活枯燥,又長時間回不了家,他們的這種放縱方式陸良能理解,但沒想到這些漁船上的人也喜歡這種放鬆方式,看來人性都是相通的。
轉眼間飯館裏隻剩下陸良與短頭發這兩桌人,趙榮春給炒的醋溜豆芽、麻婆豆腐、紅燒豆腐皮等小菜也上來了。陸良嚐了一下這些小菜,雖然不貴,但味道可口,火候拿捏得到位,在心裏讚了一句:人長得舒服,菜也炒得不錯。
短頭發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喝得不少,說話舌頭有些打卷,眼睛有些直。他跟陸良三個人碰了一下杯,不太利索地說:“我敬三位兵哥一杯,我跟你們打過交道。”
聽了這話陸,良有些摸不著頭腦。
短頭發一手端著杯子,一手在領子上比劃:“兩杆金槍,一塊紅盾,我跟你們打過交道,來幹一杯。”
陸良還是不明白,楊武站了起來,舉杯對陸良與周揚說:“好,我們一塊幹。”
四人舉杯一飲而盡,短頭發才走了回去。楊武用手擋住嘴,小聲說:“兩杆金槍,一塊紅盾是武警的領花,他跟武警打過交道,就是蹲過監獄,我們小心點。”
難怪覺得這人有些特別,原來是坐過監獄的人,看這些人都跟他打招呼,說明他在這一帶還是有影響力,如果幹壞事,有可能成為犯罪團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