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雯的腿已經完全僵住了。
她不能確定,林敬軒在說些什麼,更不能確定,自己是聽見了什麼。
胃越來越灼熱,火燒一般的難受,心裏卻越來越冰涼,像是被人扔進了冰窖,像是身體裏揉進了一塊塊碎冰。
原來就是離得這麼近,還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這樣複雜的人?
他的花花腸子在肚子裏繞了那麼多圈,繞得人頭暈眼花。
而她,隻是覺得喜歡就喜歡了,決定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
就算是害怕背叛,她也在嚐試著相信,哪怕碰一鼻子的灰。
可惜夜樊離不是灰,他是銅牆鐵壁,撞上去注定會頭破血流。
他的報複心,他的放蕩不羈,他的不吃一點虧的性格,自己明明是知道。
看他平時對付商場上的對手就能清楚的明白他的手段如何狠辣。
偏偏,她就是學不乖。
她的努力在這個時候看起來,簡直就是個傻子才會做的事。
人家挖了一個坑,她就不想後果的跳了進去。
每個人都告訴過她,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白染,夜樊離的媽媽,現在是林敬軒。
真是自作自受,衰字當頭。
跑回房間,江離雯在被子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後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夜樊離沒有回房,大概是在處理什麼公事。
江離雯看著白白的月光,隻覺得心裏有些空蕩。
或許她應該問明白。
畢竟後麵的話她沒有聽到。
小說裏不都是這樣的狗血情節麼,聽話聽到一半,誤會就有了。
江離雯這樣告訴自己,心髒逐漸的跳動了起來。
她從床上起來,鼓起勇氣,再次走出了臥室,樓下的客廳已經沒有人了。
會不會是去書房?
江離雯握了握手,踱步走進書房裏,還是沒人在。
隻有書桌上攤著一份合同。
合同上明明白白的寫著撫養權三個字。
像是被閃電集中了一樣。
江離雯的身子緩緩的滑在了椅子上。
他是想要晨晨和天天嗎?
撫養權……
嗬……
林敬軒的話再次響了起來:“孩子要過來就行了,反正隻不過是個賭局,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原來他的目的是孩子麼……
江離雯按住自己的心髒,總是想要笑,其實也無可厚非,畢竟他是天天和晨晨的爸爸。
“你怎麼在這?”憑空而起的低沉,讓她雙眸緊了緊,隻見夜樊離手中拿著平板電腦,眸光越過她,放在了桌麵的合同上。
江離雯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很自然,她微微一笑:“我下來喝水,夜樊離,你是不是特別想要天天和晨晨跟你姓。”
“睡迷糊了吧你,他們本來就是我的兒子。”夜樊離笑著走過來,像是怕被她看見一樣,不著痕跡的把那份合同放在抽屜裏,低頭看著她的腳:“你怎麼又不穿拖鞋?”
江離雯嗯了一聲:“忘記了,你繼續忙吧,我上去睡覺。”
夜樊離把人拽住,聲音低低的:“今天忙的比較晚,明天好好補償你。”
江離雯垂目聽著,彎唇笑了笑。
風花雪月,還是老老實實地躺在殘破的書頁裏吧!現實中哪來那麼多的浪漫的情與愛?
當唯美的愛情離開書本時,怎麼能不沾上現實的冰冷與算計?
關上書房的門。
江離雯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夜樊離不在,倆個小家夥去了特訓班。
江離雯沒有表現的太難過,隻是沒力氣工作,走在大街上,有些慌。
她覺得累了。
路邊在放著音樂,一句一句的回蕩在耳邊。
“愛一個人,需要緣份。
你何苦讓自己,越陷越深。
別傻得用你的天真,去碰觸不安的靈魂。
每一天隻能癡癡的等。
愛一個人,別太認真。
你受傷的眼神令人心疼。
沒有一個人,非要另一個人,才能過一生。
你又何苦逼自己,麵對傷痕。
我知道你很難過,感情的付出,不是真心就會有結果……”
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從巔峰跌到穀底,不過如此。
開始一段戀情,結束一段戀情,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