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程是一個半鍾,江離雯到達B城的時候,天還沒亮,汽車站的班車還沒有。
她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呆了一會兒,開始覺得渾身發燙。
一摸額頭才知道自己發燒了。
陌生的城市,一個依靠的人都沒有。
江離雯找了一家小旅館,一晚上才幾十塊錢,她喝了點熱水,不敢吃藥。
懷孕期間,是不能隨便吃藥的。
本來打算第二天就去醫院,打一針退燒針。
誰知道,越燒越嚴重,早晨醒過來的時候,江離雯隻覺得自己手和腿都是疼的,也沒有力氣,她猶豫了半響,才打開了手機,上麵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陳特助打來的,她沒有理會,而是打通了好友的電話:“喂,然然。”
驀然然那邊似乎很著急:“雯雯,你去哪了?現在阿姨正到處找你呢,都快急死了。”
“我在B城。”江離雯笑了一下,舔了舔幹裂的唇:“然然,你告訴我媽,我很好,沒事,過幾天等我安定了就和她聯係。”
驀然然頓了下:“你的嗓子怎麼了?”
“咳咳,感冒了。”江離雯費勁的坐起來:“別讓我媽擔心。”
驀然然揮了揮爪子,心疼的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好好躺著,告訴我,你的具體位置,我讓人去接你。”
“就在火車站附近,一家叫星福的小旅店,018房間。”江離雯報上地址之後就睡著了。
驀然然在那邊嘀咕了一陣,她也沒有聽清楚。
大概過了三十分鍾,迷迷糊糊間,江離雯看到了一個人影,那人穿著風衣外套,白色牛仔褲,單手插著褲袋,俊美的臉,挺拔的鼻梁,筆直的長腿,波瀾不驚的表情,容顏安好,驚豔歲月。
“江離雯?”他像是在確定她的名字。
江離雯點了點頭,那人彎腰,把她從床上打橫抱起來,冷淡的側臉帶著淺笑:“我是然然的朋友。”
“朋友?”男的?江離雯費力的睜著眼,想要把他看清楚,鼻息間是淡淡的酒香,清冷的氣息源源不斷的從男人身上傳過來,但這並不讓人感覺到冷。
他的笑容很暖,少了世俗的渲染,不笑則已,一笑仿佛能讓整間房間都亮起來,幹淨的像是陽光下的純淨水。
男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有絲毫的侵略性:“放心吧,然然托我照顧的人,我一定會照顧好。”
江離雯不擔心,她隻是想問他的名字,她不懂這種莫名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她抓著他的風衣,頭暈目漲:“你……你是?”
男人把她放進車裏,單手扶車門,黑色的短發齊耳,明眸皓齒:“我叫封軒。”
封軒……
封軒……
封大會長麼……
江離雯終於想起了這個男人是誰,她曾經最崇拜的學生會會長……
嗬,世界真小。
小到讓她開始安心……
再醒過來的時候,男人正在削蘋果,他的手指很修長,骨幹分明的扣著小刀,技術很好,見她醒了,低眸看了她一眼,清清淡淡的口氣,不會熱攏的讓人覺得尷尬,很自然的把蘋果遞過來:“孕婦要多吃點水果。”
江離雯心裏咯噔了一下,他都知道了?
也是,醫生肯定會說。
接過蘋果,江離雯笑了笑:“謝謝你,封大會長。”
封軒看著她,眉頭挑了一下:“好多年都沒聽到別人這麼叫我了。”
“喔?我以為然然會這麼叫你。”江離雯吃著蘋果,心情不再沉重了,反而多了些快樂。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大部分的時間,封軒都會笑著聽她說。
江離雯發現這個男,有一種天生的溫柔,雖然他長的很清冷,甚至在看人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眉眼朝下,帶著傲氣,但他總會很適宜的露出淺笑來。
就像,他會很漫不經心的說:“我那裏剛好有一套要出租給單身人士的公寓,自己住太大了,你要不要租一間來住?”
江離雯知道,為了避免的她的尷尬,他才會主動提出來。她有些不確定的雯:“可以嗎?”
“當然可以,隔壁的一個大學生剛剛搬走,隻不過樓下是間小酒吧,經常會有人在唱歌,隻要你不嫌吵就行。”男人把她東西裝好,笑了笑:“一會你去看看房子,如果合適就住下。”
江離雯點了點頭,打完點滴,提著筆記本跟著封軒進了小套房。
房間是兩室一廳的,環境很好,陽光照起來暖暖的,廚衛俱全,家具也像是從樣板屋裏搬出來的,很整齊。
客廳裏臥著一隻大狗,金黃色的毛發,看到人也不叫,隻知道抱著骨頭狂啃,很溫順很吃貨的樣子。
這讓江離雯笑了起來,不過關鍵是……
他要和她住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