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雪下的特別早。
我跟紅紅站在宿舍樓門口的儀容鏡前跺腳。
我說：“好冷啊。”
紅紅指著鏡子。
“你看這倆傻逼。”
每年冬天都會有一段時間特別亢奮。
亢奮到每天早晨五點鍾爬起來，呆坐著也不知道幹什麼。
紅紅提建議說。
“不如去爬山吧。”
“凍死個人，爬個卵。”
於是我們兩個每天早上吭哧吭哧去爬山。
後來有一天，豪哥指著我倆鼻子。
“狗日的，爬山不帶我和狗剩。”
就變成我們四個吭哧吭哧去爬山。
再後來，陸陸續續加進來好多人。
有一天早晨我看到好多人從山上下來，豪哥在一旁晃悠著。
“小青年火力就是大。”
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很久不早起了。
紅紅倚著牆問我。
“你的小說寫的怎麼樣了？”
那個時候我正絞盡腦汁的想劇情，抬眼看了字數，5498字。
“記的寫我和張天琦，美一點的那種。”
我咬了咬牙全選按了鍵。
他問我的時候已經在家待業了兩個多月，門也不出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看樣子八成是還沒從張天琦寄照片的陰影中走出來。
博子那時候每天拉著徐薇來我這晃悠，兩個人膩膩歪歪的樣子讓紅紅很不爽。
“老子要去找真愛。”
我嚇呆了，終於舍得出門了。
“青春荒唐我不負你，全套包夜八百起。走，我帶你去撿小卡片。”
他瞥了我一眼。
“我不出門。”
“你那麼長時間不出門，上門也好。”
“滾！”
那之後的幾天，紅紅都一直神神秘秘的，對著電腦卻不打遊戲，我每次偷摸著過去看，屏幕都是停留在搜索首頁。
“你小子有事瞞著我，是想搞事情啊。”
他對著電腦“嘿嘿”傻笑。
我走過去看，還是搜索首頁。
紅紅走的那天，我下班出奇的早。
一進家我就看到了客廳牆上的八個大字。
“出趟遠門，歸期待定。”
毛筆寫的，一摳一塊牆皮讓我很生氣，我真不知道他還會用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