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又走在溪邊,尋找蘑菇。這條小溪他走過不知多少遍了,早就極為熟悉.上遊因是別人領地,他始終不敢去探看。這日又走到亂麻杆倒伏的地方。突然聽到遠處猛然水響,一條黑影猛地竄出,從他旁邊飛躍而起,沒命地躍上山澗。唐少寒看清時,原來是一隻半大的小鹿,在這裏取水喝。被唐少寒驚到。沒命的奔逃而去。唐少寒第一反應是大驚,等看清是隻小鹿時,本能地扔出手中的時刻不離手的鐵杈想將小鹿打中,可惜那小鹿跑的太快了。鐵杈連小鹿的毛都沒有碰到。
唐小寒跑過去撿起視若性命的鐵杈,心頭砰砰直跳,暗道:“這島上怎麼會有鹿呢?”原來這些鹿卻並非本島所有,而是那些白種人用輪船運抵小島的,為的是讓島民捕殺。
唐少寒自然不知小鹿能在這裏出現的原因。但他突然十分渴望能吃到鹿肉。心中恨想:“要是我有繩子,編個網出來,非把你逮到不可!”
幾日裏,唐少寒不論是打坐,打拳,還是睡覺,都在想著繩子。有時想,不如偷偷到別人領地去看看,說不定可以搞到繩子,可是不久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必竟繩子在這裏都是救命的物事,自己想得到,別人也一定視若珍寶,怎麼能輕易得手。自己身材小,力氣小,打不過別人,跑不過別人,萬一被人捉住就死定了。
想想當日能去偷鐵鍋,也是被逼無奈,運氣頗佳。若是被那小鬼子抓住,自己一定很慘。
這日正睡得迷迷糊糊,夢裏那小溪上的麻杆在風中搖擺,舅媽正拉著舅舅在河裏踩啊踩的,自己在旁邊喊著:“舅舅,舅媽你們在幹什麼!”
舅媽朗聲笑道:“舅媽和舅舅在踩麻,舅媽搓麻繩!”唐少寒猛然醒了過來。夢中的情景曆曆在目,心道:“搓麻?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可以自己搓繩子啊!”
一個想法往往能改變人的行為,唐少寒被這個夢打醒,天未亮時便匆匆來到了水溪邊,猛地跳入溪水中,連衣服被溪水浸濕都不顧了。將那些泡在水中的麻杆攔腰猛力抱起,來回查看,這些麻杆在水中浸泡多日,早就腐爛不堪。
而其中的麻經正是搓繩的最好原料。唐少寒喜不自勝。如今泡爛的麻杆太少,他便尋來幾塊堅利的石片,將這一片溪水旁的麻杆全部從根剝斷。盡數泡放在溪中,令溪水日夜浸泡麻杆,以求多得麻經搓繩。一連數日,他除了煮食東西,打坐練功睡覺的時間之外,便是盡力剝斷麻杆,將麻杆泡在水中。
連日苦累,唐少寒卻是絲毫不覺。三日功夫,才大概將溪澗邊的麻杆泡在了溪中。這一日中午,他將最後一捆麻杆扔入溪中,長緩了口氣,尋到一處大樹蔭下坐下休息。
尋思著將來搓繩成功,自己能借繩何用。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道:“各位小朋友們,你們這一個月可過得好嗎?”唐少寒驚了一跳。忙坐了起來。原來是島中那金發青年正通過島上的擴音喇叭向全島說話。
唐少寒明白過來,才放鬆了身體。隻聽那青年道:“你們都是乖孩子,這麼久了,島上太安靜了啊!你們相處的太合睦了。可惜這是我不喜歡看到的。人活著太安樂,就會失去求取上進的動力,你們已失去了這個動力!你們很令我失望。都給我聽著!”
這金發青年恨聲接著道:“這個島是死亡島,每天,都會有人死去,可是你們呢?你們什麼也沒有做。如果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我看不到死亡,那麼我隻好自己製造死亡了。我聽說三十五,四十五號,十五號這三個區域的主人,曾經密密聚在一起,想逃出這個島,那麼我告訴你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如果島上的居民沒有死去三個人,那麼你們三人脖子上的引爆器就會爆炸。別怪我……,我也隻是為了唯持島上的秩序。”
護音器的聲間消失了。在島上回響的聲間證實著他確實曾經響起過。唐少寒近兩個月來,第一次聽到除了自己外的聲音,突然有種如同隔世的感覺。
那發音的喇叭有很多個,分別在島的數十個位置上,所以島上所有人都聽到了金發青年的話。唐少寒哪知此話的嚴重性,此時他迫切地想搓出麻繩。還想不到那金發青年的話與自己有何關聯。
在樹蔭下休息半晌。便又回到溪中,見到最早泡入溪中的麻杆已大部腐爛,便赤腳走上去,在麻杆上不斷踩動。這樣踩了半晌,麻杆被泡爛的杆肉已大部分脫落。
唐少寒心中甚喜,將麻杆再泡回水中。上岸回洞休息。這幾日他勞動太多,疲累異常。打坐完便將洞中火堆小心壓好,早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