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輕微愣,轉而笑道,“無妨,以茶代酒也是一樣。”
待子兮放下酒杯,梔妸才鬆了手。
“來,我敬你!為了重逢、為了喜悅、為了……”想了片刻,鏗鏘有力道,“你沒死!”
儒輕淡笑出聲,舉起酒杯於她的茶杯相碰,“為了重逢。”
子兮仰頭,豪邁得將杯中的茶水喝盡,待她放下茶盞,驚現滿口茶葉,被苦味折磨得近乎瘋狂的子兮耷拉著臉,情急之下胡亂噴吐葉子,弄得滿桌就是碎茶葉。
儒輕不言不語,安靜的將桌子收拾幹淨,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大空蹙眉,不快道,“你這般作為哪還有女子的模樣。”
“女子就不怕苦嗎?換你嚐嚐,看你苦不苦。”子兮將嘴裏最後一片葉子吐出,皺著眉罵道,“這究竟是什麼茶,苦到喪心病狂!”
“先鋒寨,可謂普洱第一苦。”大空解釋完還不夠,拿起一旁的茶盞輕抿一口,“茶應是這麼品的。”
翻了個極其不雅的白眼,子兮抬手喚小二來,“小二,上點白開水。”
“好嘞,這就來。”
小二轉身的空檔,大廳突地就被鋪上了紅地毯,一左一右兩條階梯延伸,都是看不到盡頭的紅。
“哇~好炫哦~”
空中有花瓣落下,星星點點的香味逐漸彌漫,讓人在一呼一吸之間盡感清甜。
樓梯口出現一個身影,因花瓣惹眼、因酒氣迷眼,子兮的心緒竟回到了誤闖天後宮的那一天,也是漫天的花瓣、也是迷眼的水汽,獨有她和賦涼兩個……
隻是,那晚溺水,說不上浪漫……
等一等!
子兮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那循台階而下的,不就是賦涼!
“賦涼?”子兮倏地起身,將身旁的位置讓給了他。
她徹底清醒了,摸了摸臉蛋,明明沒有喝酒怎麼那麼燙。最終,她把責任推給了無辜背鍋的賦涼。
誰叫他這麼傾國傾城,連男人看了都會入迷,叫她一個女人怎能幸免。
緩了下呼吸,子兮笑嘻嘻玩笑道,“涼王,下來看花魁啊?時間卡得還真準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撒花的時候來。”
賦涼眯眼,“我什麼時候來還得向你請示?”
“不敢不敢,涼王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來了不走或是走了不來,一切全憑你自己作主。”
儒輕看著子兮的一舉一動,始終溫潤的笑著,仿若她做什麼說什麼都是對的。
大空瞥了眼三人,輕飄飄一句,“花魁快出來了。”
因為這話,賦涼和子兮才坐了下來。
由於子兮讓位,儒輕不得不和梔妸同坐,又因為子兮犯慫,不敢和賦涼離得太近,導致一個八仙桌呈現出了兩派不同的景象。
大空一人占長凳,雙腿隨意盤起,一派愜意;賦涼子兮同坐,其中隔了兩個人的距離,所以拘謹子兮貼在了折角儒輕的身上;儒輕不躲不讓,距離同坐的梔妸遙遠卻與子兮極近。
如此,又惹得賦涼冷臉黑麵。
“來了來了……”
“花魁出來了!”
“果然是花魁,真美啊……”
“……”
被大廳的嘈雜聲提醒,子兮這才想起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看花魁,迫不及待的伸長脖子,終於被她看到了立於階梯之上的曼妙美人。
悠揚的琴音和淳淳的哼唱一時間灑滿整個大廳,子兮聽不懂歌詞,隻從鄰桌的隻言片語中得知,花魁哼唱的當地的小調。
“好聽是好聽,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子兮收了視線,拿起桌上的甜點吃了起來。
賦涼側眸,輕哼出聲,“如此熱衷品評,難不成你對古調也頗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