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終是能理解些她的心意,歎了口氣拉起碧兒道,“那我們便先回了吧,莫再給你主子添麻煩了。”
“靈兒。”她不知為何又突然叫住靈兒她們。
“姐姐有何事吩咐?”
“此事禍福難料,瑾泉閣已沒了主心骨,萬事還望你小心周全。”她想了想,隻是輕輕的說出了這一句。
靈兒一愣,點了點頭,“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不令姐姐擔心。”
“去吧,別再來看我了!”她轉過頭去不再看碧兒她們哭花的小臉,以免令自己更加難過。
靈兒她們走後,除了侍女們每日三餐送來吃食外,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期間她雖然沒有什麼胃口,卻也隻能強行咽了下去,她現在還不能死。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那時夕陽西下,她能從糊著的窗紙處看見天際一片妖豔的紅色,正在她發愣的時候,皇後來看她了,身後跟著劉嬤嬤,一如以往的端莊雲妝一絲不苟,可是吟月看著卻再也沒有先前的那種和藹可親的感覺了。
見吟月怔怔的望著她,慧德皇後如往常一般的溫和笑道,“武婕妤,可還安好?”
在慧德皇後推門進來的刹那間,許久沒有見過陽光的她對這突然的光暈感到有些刺眼,不禁抬手擋在了額前,半響才起身福了下身子,“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妹妹無需這般客氣。”慧德皇後的手在她的袖際一帶而過,身後的劉嬤嬤掏出手帕在凳子上仔細的擦了擦,直到看不出什麼灰塵才說了句,“娘娘,您坐下說話吧。”
慧德皇後四下打量了下,雖有些不歡喜這個地方,卻還是努力的隱藏了嫌棄的神色,帶著關切的笑容對吟月道,“妹妹也坐下來,與姐姐說說話可好?”
吟月站著筆直的身子,微微垂下眼瞼,“臣妾如今是戴罪之身,不敢與娘娘同席而坐。娘娘諸事繁忙,今日來此,不知是所為何事?”
慧德皇後見吟月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態,收斂笑容正色道,“妹妹是個爽快的人,今日姐姐也不必兜圈子了。西貴妃擅自將先皇後的錦裙送與你,已經惹得龍顏大怒。不過她一直稱呼自己是冤枉的,不知妹妹對此有何看法?”
此事的確是吟月陷害了她,不過西貴妃這些年來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比這件更加惡劣。想到這裏吟月不禁嗤鼻一笑,“這隻是西貴妃的狡辯罷了,想必皇後娘娘會有辦法令她認罪對嗎?”如果皇後沒有把握,何必將錦衣送給她。
慧德皇後聞言一笑,起身來到吟月麵前,鳳眸一斜,“既然是她所做,皇上必然會心知肚明,隻是你也知道西貴妃這些年在這後宮中的勢力,不是輕易能打擊的。本宮再問妹妹一句,這件錦裙果真是西貴妃贈與你的?”
她話說著,描金丹寇在吟月的輕輕手背劃過,如被皇後宮中的那個貓兒貓爪抓過一般,吟月不禁心中一顫道,”自然是西貴妃所贈。“皇後真的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即使此刻隻有她們三個人,她卻仍然不斷的試探著她。
”那就好。“慧德皇後聞言,這才滿意的收回手,口氣淡淡道,”此事本宮調查清楚了,這條錦裙是西貴妃宮中的婢女拂花在前幾日奉西貴妃之命送去瑾泉閣的,據拂花交代西貴妃為了替換本宮的後位,除掉孫美人等,不惜拿出宮中先皇後的錦裙,想要借你與先皇後的幾分神似而博得盛寵而出此下策,武婕妤,本宮說的,對還是不對?“
嗬,聽完這些吟月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好一個慧德皇後為了除掉西貴妃,也真是煞費苦心了。這些不堪的罪責在她的嘴裏說出來竟然是如此的輕描帶寫,可是她素來與西貴妃不合,皇上又怎會輕易的相信。
慧德皇後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淡笑道,”上次武婕妤因西貴妃小產,心中早已氣恨,此次你取信與西貴妃,也隻是因為想借此讓皇上清楚西貴妃是怎樣的人,否則你也不會在皇上麵前交代的如此清楚,是或不是?“
嗬嗬,照慧德皇後這樣說來,西貴妃欲得後位而與她聯手,而她為了報喪子之痛假意與西貴妃聯手,好一個宮鬥劇,一環緊扣一環,而她慧德皇後便是那什麼都不知情的被害人,她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端莊的女子,卻壓根想不到她腹中有這般心思,也是,這後宮中的皇後若是沒有一點手段,又怎麼可能坐得穩呢。
”是,隻是、、、、、隻是臣妾有一事相求,望娘娘應允。“她答應了,從幾日前她身著錦裙踏上景隆宮,就不曾想過退路,隻是為什麼她心中還有那麼多牽掛。
”你說。”慧德皇後似乎早已預料到她會答應,便點了點頭。
她噗通一下跪下地去,“此事都是臣妾與西貴妃兩個人的錯,還望娘娘在皇上麵前多多美言,不要遷怒無辜。”
慧德皇後眉開眼笑的拉她起來,“這個自然,本宮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