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要回國了。”她聽不清楚他的語氣,他說的那樣的平淡,可是在她看來有些沉悶的感覺。此刻她隻覺得頭有些沉:“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用回來這個詞,明明知道這不是他的歸屬,他不屬於這個地方也不屬於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聽到楚憂蓮的話,軒轅烈眸光一閃,什麼時候回來,也許不會了吧,可是他要怎麼開口,他隻是怔怔的看著楚憂蓮。
“一個月?”他沒有說話。
“三個月?”他沒說話。
“半年?”他依然沉默。
“一年!兩年!三年?”楚憂蓮低沉的聲音越是變得充滿質問讓他無處可逃,他該如何回答,他的目光變得銳利,直盯盯的看著楚憂蓮:“跟我回宣國吧。回國就派人送聘禮來,做我宣國的皇後,如何?”
楚憂蓮低下頭,這個問題還是來了,就是一種逃脫不了的網。
“且不談爹爹允不允,我便不願入這帝王家。”楚憂蓮感覺眼前有些水霧升起,讓呼吸變得吃力,該要多麼努力的抑製。
他又何嚐不知她不願入這帝王家,她說過‘帝王家終是不歸路’他怎麼會忘。頓時覺得心如刀絞,軒轅烈走了幾步道楚憂蓮的麵前,伸手緊緊的擁抱住她:“你若不喜那些人,我可六宮無妃,我定護你一世長安,就當是為了我,好嗎,憐兒?”
他是一個帝王願意如此低聲下氣的祈求她,她又何嚐不想,可是這有多麼的難以實現,如果她說她願意,那麼爹爹不同意的話,難以想象他會多麼不擇手段:“如果我不願意呢?”
軒轅烈的臉色一沉,她不願意,為什麼!低頭沉思,片刻道:“你不會。”
楚憂蓮覺得心中有些沉重,他確實很了解自己了,可是她還不了解他,他真的是一個很難讓人看透的人,又該怎樣去了解他呢?在還沒有了解他之前,她什麼也不能做!楚憂蓮已經是滿臉愁雲:“信不信由你,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元烈,願你一路平安。”
軒轅烈一怔,他叫她元烈,多麼慶幸在這一刻他在她的眼裏還是元烈,而不是軒轅烈。此刻楚憂蓮已經踏出亭外,軒轅烈連忙趕了上去,道:“你自己回去卻是有些不妥,我送你回去吧。”想想也對,出來的時候是飛出來的,不知道巧兒應對不應對的了,況且如今暗梟不在,她又不會輕功,也不會爬牆這倒是一個難題。楚憂蓮這才點了點頭——
巧兒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在心裏數著小姐已經是第幾次出去玩,把自己扔下在這做後勤工作了。
這可是這樣想著,突然窗戶砰——的一聲,輕輕的打開了,從窗戶跳進來兩個人,正是楚憂蓮和軒轅烈。兩人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巧兒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道:“小姐,你回來了。”可是過了好一會兒,楚憂蓮也沒有回話,他們兩個就那樣子互相看著,空氣之間彌漫之一絲道不明的氣息,巧兒卻是不敢再說一句話了。
“就算你認為隻是萍水相逢,我也不會放棄。”軒轅烈冷冷的說,可是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堅定,楚憂蓮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軒轅烈歎了一口氣,說了最後一句話:“我走了。”說著他一閃身消失在濃濃的夜色當中,楚憂蓮連忙上前幾步,站在窗台邊,看著這濃重的黑夜,已經沒了他的身影,楚憂蓮也歎了一口氣,他走了,走了——不知道歸期,或許再也見不到了吧。
楚憂蓮慢慢的關上窗戶,垂下頭來一臉凝重的坐在椅子上,巧兒看著有些古怪,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這回來了就這樣愁眉苦臉的,難道是吵架了?雖然這樣想,巧兒也不敢問。
“巧兒,如果我要嫁去宣國,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嗎?”楚憂蓮心中糾結的不得了,問道。
一聽這話巧兒就知道楚憂蓮為什麼而憂愁了,當然不會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是怎麼讓她說的出口,巧兒隻是認真道:“不管小姐去哪裏,巧兒都會跟著小姐的。”
楚憂蓮覺得鼻子一酸,慢慢拉過巧兒的手:“巧兒——”她知道連巧兒都知道這樣是不明智的,可是她沒有說出來,還是顧及到自己的感受的。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那樣的難以言表,從小到大還是巧兒最貼心。
夜色漫漫,晚風習習,長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