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女子。為何差別那麼大。天壤之別,中國成語真是博大精深,竟可以把時間一切形容的如此貼切。甚是奇妙。井薔見到市井中的一些女子,化豔妝,穿梭於流鶯舞會,與各色男人跳舞,輕易地把手交予對方,穿梭於各色的男人之間,如魚得水,依然不動聲色,照樣歌舞升平。這是望梅止渴的一種生活狀態,聰慧的女子從來不這樣,在她們心中,愛情一定要有,但不會比天大,愛情來的時候,知道自己和對方一定是明澄愉快,如癡如醉。彼此分手之後,幹脆利落,活的比以前更有姿態,依然相信愛情,相信優秀男子依然存在,還未婚,在茫茫人海中尋覓你,等你一眼認出他來。
任何時候,任何人問你,有過多少次戀愛,答案永遠是兩次,一次是他愛我,我不愛他。一次是我愛他,他不愛我。好的愛情永遠在下一次。
這是井薔一直相信的道理。
清荷的假期提前結束,她們得結束假期回家,清荷問她是否意猶未盡,井薔指著自己的腦子:我把這裏連帶你與父親的愛情一起裝進了這裏,永恒存在。清荷露出會心的微笑。她當初一意孤行堅持帶著井薔獨自生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後悔,井薔是至渝留給她的至寶。極具聰慧。她帶給她的從不是負擔,而是生命中的溫暖和安慰。兩個惺惺相惜的女子在一起生活,哪有孤獨寂寞可言。
在飛機上,清荷在看工作上的資料,井薔拿出隨身攜帶的《枕草子》看了起來,這本書她一直隨身攜帶,旅途中,睡覺前,她都會拿出來看,突然旁邊走來一位男子撞了井薔一下,書從腿上順勢滑了下來,掉在地上,井薔和男子幾乎同時彎下腰來,兩人立刻撞在一起,男子拿起書遞給井薔:不好意思,恕我魯莽,打擾你看書。語氣裏盡是歉意,他不好意思的笑著指著井薔手中這本書:我也喜歡這本書,青少納言,盡是情真意切的女子。電光火石間,男子已經欠身離開。井薔微微怔住,他在某一個瞬間像極了父親。穿著白襯衣,卡其褲,身形極佳,至為重要的是他也有一雙會笑的眼睛。井薔想:是幻覺吧!這一路上身心疲憊,她寧願相信自己眼花。
井薔過完假期,和清荷告別,回到了校園,每天去圖書館找資料,準備答辯會,那天同她熟悉的一個講師談論學業,說著說著,話題轉移到了女子與愛情上,講師是個年輕的女子,在大學裏主教西方文學,特別活潑的一個女子,她不無惋惜的說,入學時,成績最好的,都是女孩子,畢業時,成績表上往前靠的,全是男生,女孩子都去談戀愛了,然後才華全毀。最蹊蹺的是,才女如果愛上才子,風格都會被他吞掉。
井薔說是的,女人和男人的心理結構不同,一旦戀愛,她的興奮灶會全部轉移到男人身上。圓滿的愛情,像甜品一樣會讓人慵懶和鬆弛,徹骨的情傷,則會讓女人元神盡喪,光華全失。
“多麼讓人惋惜啊!做女子多麼不易!”講師無限感慨。
“所以說男女平等在某個程度上說還沒有完全實現,現在這個社會,男女同工同酬,女子要拚命工作之餘,還得照顧好家庭生活,生養孩子,少女時的一場戀愛,有可能讓你信念全毀,多麼可怕。”井薔唏噓不已。
講師笑:“你這樣講的話,婚姻豈不是更為可怕,要與一個人生活長達幾十年,每天清晨醒來對著同一張麵孔,是你自己喜歡的,那自然是一種綿長的喜悅,如若不是,那豈不是一場噩夢。這樣的人生,不過也罷。”
“非也非也,丈夫是你自己挑的,一切經過刻意安排,故意避開熱戀,加入理智的成分,互相尊重,愛護,照顧,是一種非常理想的關係,明澄愉快。
那麼多的人,你為何一眼看中他,把他從茫茫人海中認出來,願意與他結婚生子,那是因為你心裏還是愛慕這個朝朝暮暮想與你一起白頭到老的男子,丈夫就是那個每天醒來握住你手,每天都能看見卻還能心跳不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