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還似舊夢時(2 / 3)

公主。靜善手裏的茶盞微微地顫了一下。是啊,莫說趙家,自古的公主哪個不是善解人意。運氣好的,說不定還會有文人騷客留墨頌揚...當真是幸甚至哉啊!她將手裏的茶盞放回案子上,光滑的白瓷磕在堅硬的檀木上,發出清冷的聲響。

“皇兄既然主意已定,環兒也不好說什麼。趙家的公主環兒當了十多年了,自是能明白皇兄的一番苦心。倒是貴妃娘娘那邊,還望皇兄多些耐性。”

趙構看著她這副一本正經的麵孔,心裏總覺得缺了些什麼,卻又不知是哪裏不對。他訕訕地笑了笑:“你沒事的時候也多去和恩殿坐坐,幫皇兄開勸一下她。”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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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殿裏,吳才人正緊皺著眉頭,耐著性子聽回話的那幾個宮女太監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著。

“好了!”終於還是忍不住這份聒噪,吳才人斷喝了一聲,揮揮手讓他們退了下去,“木蘭留下。”一群人呼啦啦地散去,隻剩木蘭立在了原地。

吳才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手撐著額頭,不勝疲倦。木蘭見了忙上前替她輕輕揉著太陽穴。

“剛才見你一直沒出聲...如今沒旁人了,你倒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奴婢不出聲,是因為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這是何意?”

木蘭停了手,繞道吳才人身前,繼續道:“此事雖奇,可娘娘無需擔心啊。斂容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婢,那做的肯定是長公主的差事。那留記號的也不是旁人,是福延殿自己的掌事公公,這事兒說到底都是福延殿的家務事,不過是借了咱們明德殿的芍藥圃罷了。再奇再怪都是長公主的事,娘娘何苦操這份心呢?”

“若要隻是這樣,本宮當然不會在意。”吳才人歎了口氣,不太情願地接著道:“晌午的時候嫣兒來回本宮,說是有人把那盆花送回遠處了。”

“不是馮益?”

“不是...”吳才人無力地搖了搖頭,喃喃道:“要是馮益就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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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善剛一落座,楊秀就遞過了一個小瓶子,直送到靜善眼前。靜善狐疑地接了過來,仔細打量著。隻見那瓶子通體是青玉造就,渾若天成。上麵用細白銀鏤著蓮花紋路,在陽光下泛著森森冷氣。

“秀姑娘這麼神秘兮兮地把環兒拉到你這兒,就是要送環兒個玩物?”靜善笑了笑,“不過這小瓶子當真是精美,看著不像是宮裏匠人的手藝。”靜善說著順手把手裏的瓶子舉高了些,看了下瓶底的落款,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那裏。

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怔怔地盯著眼前這位八麵玲瓏的秀姑娘,卻遲遲不敢問出那句話。

楊秀麵色沉著,卻還是帶了三分訝異之色,“還想著怎麼和姑娘說呢,沒料到姑娘竟還記得良玉齋的款兒。高公子說得沒錯,姑娘的確心細如發。”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這麼輕飄飄地拋了出來,落在靜善耳裏卻比驚雷還要震人心魄。是他?那個人?靜善的腦子前一秒還是空空如也,可這會兒卻不知被一些什麼給塞得滿滿當當的,互相擁擠著,膨脹著,好像耳朵也被撐得合成了兩片貼在頭皮上的裝飾.....再也聽不見什麼了。

楊秀似是毫不在意她的反應。她瞥了一眼仍被靜善緊緊握著的青玉瓶,道:“高公子遙祝平安康健,望姑娘把這瓶東西好生收著。”

靜善模模糊糊地聽她言語裏似是提到了手裏的瓶子,忙把瓶子放回在桌子上,一臉戒備地問道:“這..這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