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西湖,再一次響起絲竹之聲。每條船上都挑起高高的燈籠,讓這千古絕景的湖麵,憑添了幾分迷蒙。
幾縷畫紗,幾點醉酒,人群再次陷入沉默當中。這一次,卻不是那些走過場的所在,二十多畫舫隻有一艘走出人影。
到了最後壓軸的大戲,準備爭奪四大行首和花魁的眾青樓,已經開始舉起殺手鐧。這時候,大家心照不宣的沒有亂哄哄的搭台子,而是以去年清倌人的排行,挨個單獨演出。
眾人的心思重新回到正題上,但高大全卻眯著眼睛,嘴角帶著絲絲的微笑,看著賞英台上的簡東風。
簡東風一邊捋著三綹胡子,一邊淡定自若的喝著茶,但那雙老眼的精光,偶然亮起,也全都落在了高大全的身上。
“這老小子,是個能忽悠人的主。憑他那首詩中的語句,恐怕恨不得能殺到歐洲非洲北美洲去,現在卻在主和派的儒派有莫大的聲望,玩得挺帶勁啊。”高大全心裏讚歎。
“這個臭小子,也當真大膽,竟然給老夫出了如此大的難題。哼,想要踩著老夫上位,那也要老夫注意你,給你機會才是。”簡東風咀嚼著口中的茶葉,突然又再心底罵起了自己:“現在老夫不是正在注意他?哎呀,這小子的心機好沉。”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畫舫上的清倌人卻是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這女子去年的時候在最後壓軸戲中名列最後,隻能先聲開幕,但最後麵的都是精華,這一開聲,頓時就有叫好者出生,差官小船搖搖擺擺,竟然是有人獻花了。
這女子也是經過一年的修行,在高大全的眼中,其表演已經稱得上登堂入室。尤其是那古代吟吟哦哦的詠歎調式民族風歌曲,卻是讓高大全聽得入神不已。
“形單影孤西樓窗,雙燕倦歸東梁上,不錯不錯。”高大全搖頭晃腦。
“此等唱功,也就是泛泛而已。”柴喻最看不得高大全這幅德行,冷著聲打擊道。
“沒辦法啊,咱是下裏巴人,沒辦法聽那迷死人的宮廷貴區,知足,知足者常樂。”高大全繼續笑眯眯。
轉眼間,這女子已經演唱完畢,並選了一名才子贈送的詞,又是合了一曲。此刻,才子們的能力明顯提高, 等到她演奏完一曲,又誦讀了兩首,賞英台上的名士大儒就開始交頭接耳了。
可見,女人檔次的提高,直接代表著爺們的成色。
最終,還是沒有大儒站起來。大家好像都謹守著規矩,越是到了現在,越是壓著才子們表現的渴望,等到最後幾個人出場,那時候再站出來點名,就會引發一場才子大戰。
高大全越看,心裏越是讚同這種壓抑表演欲望的手法。裏麵說,隻要主角穿越之後,碰到的敵人這個白癡那個白癡,雖然他高大全現在順風順水,但是他自己心裏明白,姑蘇真正牛氣衝天的人,恐怕現在還沒有露出頭呢。
憑一個賣藝為生的燒烤郎,憑什麼跟人家相提並論?至於甄遠道燕奇瀾之流,隻不過是在學院中學習的士子罷了,跟那些有功名的人比起來,提鞋都不配。
時間過得很快,西湖心的熱情開始全麵釋放。佳人一個比一個水靈,花籃一個比一個堆得高,詩作一個比一個精彩,那賞英台的大儒們,已經好幾次都站起來,最終被旁邊的人又重新按回了椅子。
已經過去了十五六艘畫舫的表演,每一個清倌人表演完畢,就會有差官專門把那些詩稿送到賞英台上。才子們個個翹首盼望,希望從哪些大儒臉上看到些出彩的表情。
“咚!”沉重的鼓聲傳了出來,在那中間的畫舫上,月蘭兒一係金戈鐵馬的箭衣亮相,英姿颯爽不讓須眉,當先來了個一字馬,引得叫好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這月蘭兒顯然已經做了多日的練習,一字馬玩的很是利落。尤其是那兩條絲綢長褲,竟然別有用心的在雙腿內側開了個不大不小的口子。在這密集燈光之下,眼神好的竟然可以看到那若隱若現的一抹肉色,當真驚得不少人口水直流。
高大全更是目不轉睛的腦袋當機,不由自主的吐槽道:“我靠,現在就有人琢磨賣肉了啊,華夏淫才當真是薪火相傳啊!”
柴喻卻是看不得這樣,瞄到高大全那副色與魂授的德行,“呸”的一聲,吐了口唾沫在高大全的腳下。
高大全瞅瞅那口唾沫,又瞅瞅柴喻,頗費思量的撓撓頭皮,小心的詢問道:“這個,算不算金汁玉液?”
“高大全,再敢說上一句破話,本宮就把你五馬分屍!”柴喻聽出了高大全著重說出的“汁、液”二字,折扇慌亂的遮住臉龐,沒讓他看到那紅霞亂飛的臉龐。
“五馬分屍?”高大全茫然:“我身上有六處可以拴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