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幫?那多不好。”紫荊的嘴角翹起一抹弧度,眼睛忽閃了兩下,略帶狡黠的說道:“紫荊身無長物,隻有這身體還能……”
“墮落啊,完全是墮落啊。”高大全慌亂的搖著手拒絕:“想想也就算了,千萬不要說出來,我是那種辦什麼事都要報酬的人嗎?還是這種體力活,不能做不能做。”
紫荊頓時臉如紅潮,仿若能滴下血來。她雙手使勁的捂住雙眼,嬌聲嗔怪道:“五哥,你這是想到哪裏去了,人家,人家隻是想輕歌曼舞一番,專為五哥而演。你,你……”說到這裏,她卻是不說話了,藏在心頭的某些小心思突然冒出頭來,隻感覺臉兒呼啦啦的往外冒著熱氣,就連那顆心兒,也仿佛要蹦出胸腔一般。
高大全的動作頓時定格,滿臉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想錯了啊?我的意思是,你就要參加花魁大賽,還是要好好的休養一番,能夠不活動,那就別活動。”他斜著眼睛上下打量著紫荊,右手拇指食指不停的摩挲著下巴,仿佛是在揣摩紫荊那話裏的意思。
紫荊越發窘迫起來,這高五哥,方才明明說的是那個意思,怎麼轉眼之間,就變成休養身體了?看他也是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怎麼就這麼能控製得住?若說男人不偷腥,她紫荊可當真不相信,她也是下了狠心,若當真高大全做的詩歌精彩絕倫,那小小的一個吻還是可以贈送的。
可是,可是他這人怎麼如此的可惡,轉眼間倒成了自己思春了?
青樓女子本來就自慚形穢,哪怕是貧苦家的女兒,隻要清白如嬰,那仿佛也比她們高上一頭。紫荊心裏有了想法,那臉色就有些忸怩起來,兩隻小腳也擺出逃跑的姿勢,隨時準備逃離。
可是當真羞人呢。紫荊咬了咬嘴唇,暗地裏尋思,待自己離開素閣,定要給高大全出點難題不可。
誰料,高大全完全沒有注意她這小小的心思,而是看著房梁,自顧自的說道:“年年花魁大賽都是什麼曲牌啊歌舞啊琵琶啊,也都不嫌膩啊。我看啊,同樣是歌舞,隻要換個形式,拿下行首倒不是問題。”
紫荊小性子了一會兒,發現高大全說完這句話之後沒有再發出聲響,心頭不禁又疑惑起來,小心著慢慢抬頭,用眼角掃向高大全,卻發現高大全正皺著眉頭,就著如豆的燈頭,埋頭在桌子白紙上勾勾畫畫。
男人專心做事的時候卻是如此的迷人!紫荊心頭小鹿亂撞,高大全此刻的形態較之那些來青樓吟風醉飲的才子們卻是更能勾住女孩子家的心思。一時之間,她倒是忘記了剛才的尷尬,無聲的向側麵走了幾步,卻是站在了高大全的身後,看他正在寫些什麼。
倩女幽魂。
四個剛硬得渾身都是鋒銳的大字出現在紫荊的眼中,讓紫荊的心頭也感覺被無數的小毛刺抓撓一般。高大全身上那淡淡的酒氣和汗水氣潑然入鼻,讓紫荊臉色又是紅了起來。她生怕高大全再說些什麼受不了的話語,連忙問道:“五哥,這倩女幽魂卻是作何解釋?”
高大全笑嘻嘻的說道:“說的就是一個美到極點的女鬼,專門勾引像五哥這種風流人物的故事。”
這句話說得輕鬆無比,紫荊噗嗤就笑了出來,方才小小的芥蒂悄然而逝,也沒有繼續搭話,而是輕輕伸出素手放在高大全的肩頭,溫柔的幫他揉著,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高大全運筆如飛。
時間一絲一毫的過去,紫荊的臉色反反複複的變化著,時而開懷,時而緊張,時而焦躁,卻是隨著高大全的筆走遊龍而全身心的投入。
直到高大全將“完”字寫出,紫荊卻依然沉浸在那故事當中,俏目中隱隱有淚光漣漣,嘴角卻是啜著笑意。
這聶小倩,卻是當真女中豪傑卻又柔情似水,我若是那燕采臣,也當真不會放她離開。紫荊幽幽的想到。
高大全伸了個懶腰,笑眯眯的說道:“行了,這東西拿出去,絕對大殺四方。”
紫荊疑惑的問道:“五哥,莫不是讓我去說書?”
“說什麼書啊,這是表演,演戲懂嗎?”高大全使勁攥了下拳頭,感慨的說道:“連戲服都不用定製了,節省了大筆的置裝費啊。”